渡边见到正襟危坐一脸怒气的匡子晟之后,立刻掏出怀里的泥巴人。
“匡施主,你听小僧狡辩.”
“我儿子辛辛苦苦捏的东西,你也好意思抢?还来。”匡子晟二话不说,将小泥人夺过来,抓在自己的手里。
小泥人散发着不可言说的气味。匡子晟皱了皱眉毛:“渡边,你多久没洗澡了?”
“事情我可以解释,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实不相瞒,小僧我是一个有洁癖的人。”
客厅内气氛如何,谢瑾萱不太想知道。
她刚刚哄着孩子入睡,一句一句的将前因后果都给套出来了。
想着渡边揣着一个用尿泥活的泥巴团在怀里四处游逛,她就一点也不想出去见对方了。
见到了,要跟人家说什么?你把那个尼泊尔还回来吧!那东西实在不适合穿在身上。
还是如实相告,说你用白玉换的泥巴,其实是用尿和的泥儿?
谢瑾萱晃晃脑袋,不去想了。
男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渡边这次来京都,就是为了看一眼小霖,送他一件礼物,让他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叔叔辈的人。
谁知道,第一次见面就被小家伙给坑了。
匡子晟和渡边掰扯了半晌,完全不听渡边的解释。
其实匡子晟知道真实情况大概是什么样的,只是气恼,他这位亲生的爹没听到儿子喊一句,倒是让外人捡了便宜。
渡边冤的很,一脸的菜色。“我是要出城去的,我惹不起,我还不能躲吗。你生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啊,有这么坑人的吗?我送给见面礼,还送出错误来了。”
最后的最后,两人打了一架。
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反正就是渡边要走,匡子晟让他说清楚再走。渡边没什么好说的,匡子晟就让他去孩子面前分说清楚。
之后打起来,将房子差点拆了。
隔壁的谢瑾萱将脑袋埋进被子里,全当听不到。
第二日清晨,早饭的餐桌上,多了位光头和尚。他将远处的牛肉片挪到自己跟前,满意的顶着红肿的脸颊,喝了口清粥。
小小霖眨巴着大眼睛,在光头和尚的脸上和大马猴的脸上扫来扫去。
匡子晟的眼眶子上,也是一片青紫之色。
小小霖费力的趴上餐桌,给坐在身旁的大马猴和坐在对面的光头各抓了片牛肉到碗里。
“其实,你们不用如此斗殴,我也没那么需要一个爹爹。阿娘和我俩人过日子,就够了。”
匡子晟青紫的脸更黑了。
渡边红肿的脸颊抽痛了几下。“小孩子,你最好闭嘴。”
“阿娘说了,小孩子也有人权,不能不让小孩子说话。你要是有道理,尽管说来,我们辩论一番。”
噗嗤一声,千面喝粥的动作停滞,嘴角的米汤滴滴答答落回碗里。
“千面叔叔,你也不用为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打马虎眼,我不会危难他的,只要他讲理。”
“我不叫这个名字,我叫渡边。”
“没区别啊。”
“怎么没区别?”
“名字就是个代号嘛,喊你和尚,光头,没毛猴,也是一个意思啊。”小小霖满脸真诚。
渡边捂着心口内伤不已。
前头的比喻他就不计较了,没毛猴是个什么玩意?
抬眼瞧见黑脸的大马猴,渡边拂了拂心口,也就平衡多了。
他打算忽略掉气死人不偿命的小孩子,伸出筷子夹起一片牛肉就要递到嘴里。
小小霖手掌一横:“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