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从月氏出发的时候,江岐就已经派人出发南海替月欢拿取鲛珠。
这些时日,江岐日日给晏栖喂自己的鲜血。
不知道是天气太冷的缘故,还是江岐的鲜血真的有效用,两个月过去月欢的身体并没有任何腐坏迹象。
这无疑给了江岐莫大的鼓舞。
江岐抱着月欢来到了他往日里住着的太子殿,把人放在床榻之上用被褥仔仔细细的盖好。
“栖栖,今日时辰已晚,明日再带你逛一逛我长大的地方可好?”
男人贪恋缱绻的目光顺着指尖一寸寸的描摹着女孩的容颜,眼里溢出的温柔好似躺在床上的女孩真的只是长途跋涉之后的困倦,陷入了沉睡。
指尖由眉心到长睫一路往下,停留在有些泛白的唇瓣之上。
江岐的眸子微黯,细细的摩挲着,“给你喂了那么多的血,怎么唇色还是这么白?”
他固执的反复摩挲着晏栖的唇,执拗的想要青白的唇色染上一抹嫣红。
可始终无济于事。
江岐的脸有一瞬间的白,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对了,栖栖最爱美了,唇脂,要涂唇脂才是。”
他抬步离开床边,想要去寻,目光所及之处,清冷得不像样,一式一样全然是男子之物,姑娘家的胭脂水粉又怎会有?
江岐的脚步骤然顿住,是了,这里不是安乐殿。
栖栖的胭脂全都没有。
男人转过身,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在触及到那张小脸时,又蓦然扯出一抹微笑,“栖栖,是我思虑不周,没有提前准备好这些东西。”
“明日好不好?明日你喜欢的珠钗水粉,漂亮衣裙我全都会为你准备好。”
江岐的目光触及到晏栖散开的青丝,“你的发,我还替你簪,就像在永陵之时……”
倏然,一颗晶莹的泪滴落在晏栖的唇上,男人有一瞬的怔住。
慌忙伸手去抹,“栖栖,你和我说说话,你太安静了,我害怕。”
“你与我说说,明日你想要梳一个什么样的发髻,戴什么样式的钗环好不好?”
任由他如何擦拭,滴落的水珠越发的多了起来,而他乞求的姑娘,并未搭理他的碎碎念。
“栖栖,你理理我,理理我啊……”
江岐紧紧的拉起晏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之上,眼泪顺着晏栖的指尖落下,嗜血的帝王无助极了。
像一个被丢弃的小孩。
乾元殿彻底变成安乐殿的时候,南海的鲛珠已送进了皇宫,而同一时间江岐却也收到了来自北齐的东西。
是闻陌派人送来的不腐草。
江岐看着在冬季依旧青翠碧绿的不腐草,眉目深深,他恍然想到了在月氏时闻陌的模样。
现如今,却又送来了不腐草。
何其可笑。
闻陌回到北齐之后,自心底涌上一种手足无措之感。
他心里慌乱得厉害,又苦又涩,轻轻一碰又剧痛难忍。
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他把自己无数次关进药庐,反复的研制着堕魂的解药。
没日没夜,看着渐渐堆积起来的药丸,他的心没有得到丝毫的平静。
潜伏在他四肢百骸的恐惧开始席卷着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救她救她救她救她救她!
如何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