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栖能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冰凉温度。
她好容易止住了咳嗽,已然没了多少力气,手腕软哒哒的任由沧澜握着。
她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倘若她真是月欢,她就没有生还的可能。
只是,“父皇?”
晏栖只是稍动了一下脑袋,胸口处的疼让她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她紧皱着眉眼抵抗着剧烈的疼痛。
江岐能感觉到她疼得发抖的身体。
“你想……说什么?”
他定定的看着晏栖皱成一团的脸,不止一次的想要亲手杀了自己,他为什么要被明帝的话激怒?
倘若他没有出剑,晏栖就不会……
“欢儿?”
明帝的嗓音好似苍老了许多,粗哑得不像话,“你为什么要替朕挡那一剑……”
江岐的招式虽然来势汹汹,但他也不一定就没有抵抗的余地,再者,他宁愿受伤的是他!
也不要月欢奄奄一息的倒在他的面前。
晏栖闻言唇角扬起一抹笑意,“父皇,你信命吗?”
“欢儿注定是要死在江岐手里的。”
晏栖不知道该怎样向明帝解释她知道的某种宿命,“在你为我出兵大周的时候,我的死局就已经注定了。”
殊不知,她这句话却让江岐如坠冰窟,什么叫注定死在他的手里?
“栖栖,这是……什么意思?”
明帝看着这样的月欢,眉峰狠皱,“欢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样的宿命论,他也只知道一星半点。
“父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笃定我就是月欢,但我确实来自异界,我的名字叫晏栖。”
晏栖要是能看见就会发现,明帝的脸色并没有丝毫的意外,“这些父皇都知道,欢儿你不用怀疑,你就是月欢。”
“等你好起来,父皇再将它一一说与你听好不好?”
异界?
江岐怔然的看着月欢,所以她没有骗他对不对?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月欢。
晏栖闻言微微怔住,倏尔温和一笑,“父皇,你既然知道我的来历。”
“就应该知道,我好不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沧澜的医术起了作用,晏栖总感觉她的精神似乎好了不少,至少说话不那么疼了。
“什么叫好不了?栖栖你不要胡说,沧澜神医正在替你医治,你一定会好起来!”
江岐紧紧搂住她的我腰身,极力的掩饰着内心的慌乱,他求救的看向沧澜,“沧澜神医,你快告诉栖栖,说你一定能救她的对不对?”
他眼里的希冀与渴望,小心与渴求几乎要把沧澜淹没。
明帝的目光也看向了沧澜。
沧澜收回了扎在晏栖身上的银针,伸手揉了揉晏栖的发,似哀叹般,“什么都瞒不过你。”
“是不是在你拒绝喝江岐的血那一日,你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沧澜恍惚记起,从那时开始,月欢的所作所为就全然变了。
她每一次的与堕魂抵抗,原来都是在与死亡和解。
江岐的目光寸寸皲裂,脆弱的凤眸倏然变得嗜血,他伸手狠拽住沧澜的衣襟,“你、说、什、么?!”
“你不是说只要服下还魂丹,三日之内找到你必定安然无恙吗?!”
江岐的眼睛红的能滴血,抓住沧澜的手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