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巍巍的拿起一把剑,想要撑住自己的身躯,但好像高估了自己,他猛地如狗屎一般的匍匐在地,嘴里是满口沾染着鲜血的黏稠泥土。
他挣扎了好一会儿,身上的疼痛让他一度以为自己在忍受肢解之刑。
昭和明白,这是江岐替他选的结局。
既然他好战,那就送他死于铁骑之下,五马分尸,骨碎如泥。
江岐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地上的昭和,阴鸷骇人的冷意源源不断的从他身上溢出,看着岿然不动注视着昭和满眼悲悯的将士。
“怎么,你们是想抗旨么?”
冰冷带有寒气的话音刚落,僵硬着的士兵仿若被死气笼罩,瞬间回神,捞起地上的昭和,冲向不远处观望着的北齐军队。
“——杀!”
喊杀声响彻在潼关上空。
江岐站在原地扫了眼月氏剩余的军队纷纷手握长枪,与北齐一同抵抗大周的模样,眼里的冷意更盛。
大周与月氏不共戴天,北齐与月氏也休想站在统一战线。
他与晏栖之间的事,与闻陌何干。
他既然频频插手,甚至不惜调动军队,那么全杀了好了。
纷乱厮杀的战场,温热的血手起刀落的抛洒开来,一遍又一遍的浸湿着这片土地。
江岐,只觉得冷。
他冷眼旁观的看着昭和的身躯被踩踏进鲜血濡湿的泥土,没有半分快意。
栖栖啊,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死了。
为什么我的心还是这般恐惧不安呢。
左轻狂看着来势汹汹的大周将士,最后瞥了眼立于人群之外,浑身阴戾又孤寂的帝王一眼,奉行着二皇子的命令,上阵迎敌。
只是当他再抬头时,那位帝王已然不见了踪影,他恍然看向月氏方向,那里马蹄声响,掀起阵阵尘埃!
…
“皇兄!”
凄厉声起,晏栖蓦地睁开了眼睛,眼前深浓的黑暗,仿若置身无底深渊。
她找不到丝毫的支撑。
“主子,你醒了?”
风止清淡的嗓音在一侧响起,晏栖大睁着眼睛,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小脸一寸寸的变得惨白。
就在风止以为月欢不会回答他的时候,晏栖哑然粗粝的嗓音响起,“风止,天黑了么?我们……这是在去潼关的路上么?”
“……我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你会轻功的对不对?带着我……我们用轻功赶路可好?”
“我想早些寻到皇兄,他一定也在等我。”
风止蹙眉打量着月欢,“主子,我们……”
风止话音刚起,就被晏栖急切的打断,她嗓音又惊又惧。
“扶桃和平津的援兵可有赶到潼关?派人再去催催,还有一定要带上很多很多的大夫,战场上肯定有很多的伤兵,他们都需要治疗。”
“快些!一定要再快些!不然……不然……”
少顷,呜咽声响起。
“主子。”风止的嗓音有一瞬的哑,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晏栖面如死灰,眼泪从她的指缝颗颗滴落。
“皇兄,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