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淡淡地瞥了眼他明显有些苍白的脸,“保命用的。”
“你身上有伤吧?还想着加大血量,再好的身体也经不住你这般造啊。”
沧澜是真担心这傻小子,流血而亡咯。
“多谢神医。”江岐站起身对着沧澜行了一礼,他是打心底里感激沧澜。
在这偌大的月氏,沧澜是为数不多给予他善意的人。
“不知神医……”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沧澜。”
江岐站直身体看向门外,赫然是一身月白服饰的明帝。
他只淡淡地睨了眼江岐,就把目光移向里沧澜。
神色多有忧思与不虞。
沧澜起身迎接,“陛下。”
江岐斜睨了一眼明帝,微微向沧澜致意,转身走了出去。
他似乎没有与明帝待在同一处的理由。
明帝对江岐的离去并没有什么反应,自顾自的在上首坐下,倏尔道:“他对你倒是尊敬。”
沧澜淡然一笑,“医者自然是比陛下要平易近人些。”
救死扶伤,大夫天职。
更何况他这般温和的大夫,当然能讨得病患尊敬了。
明帝淡淡地睨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也这般风趣了?”
他是这个意思吗?
谁要比平易近人了?
他身为天子,要那东西何用?
“我一直都很风趣,陛下整日冷着一张脸也不嫌累。”
沧澜又坐回原位,给自己添了杯新茶喝起来。
“坐在那个位置之上,身不由己罢了。”
“给朕也倒一杯。”
明帝见沧澜没有要给他倒茶的意思,只得开口讨要。
“弈清呢?”沧澜这才留意到常年随侍明帝左右的弈清不在。
他取出一个新的茶杯倒好茶给明帝递过去。
明帝轻抿一口茶没说话。
沧澜也不喜过问天子心事,自然也沉默了下来。
“他找你何事?”
倏地,明帝的声音响起。
这个他虽然没有明示,但沧澜知道指的是谁,“陛下那句话让他动了心思,他比陛下还想知道加大血量对公主是否有用呢。”
“哦,是吗。”
明帝的声音很淡,淡到似乎稍不注意就会消失在风里。
“那,有用吗?”
明帝沉沉地注视着沧澜,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丝的端倪。
“无用。”
“他的血,已经发挥了最大的效用,对公主的身体再无别的可能。”
能怎么样呢?
压制之效也是幸中之幸,又怎能企图索要更多的可能性呢?
“欢儿她,真的只能如此了吗?”
明帝在这一瞬,似乎苍老了十岁,声音沉重不少,沧澜看向他的时候竟在他的双鬓看见了银丝。
什么时候睥睨天下的明帝也悄悄地苍老了呢?
是啊,一转眼,二十年之期居然就要这般无声无息地到来了。
抛去皇帝的身份,明帝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沧澜一时间有些涩然,“陛下,公主她……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