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清水为镜,梳理着自己乱糟糟的发。
她没有手艺,只能像上次那般随意的用白色发带,扎好自己披散开来的青丝。
她脸色白皙,这样松散的发型看着颇为病弱。
看起来就……柔弱可欺。
晏栖揉了揉这张看起来我见犹怜的脸蛋,再一次暗叹投胎是个技术活。
长着这样一张绝艳的脸,真的能让心怀恨意的江岐,心动吗?
晏栖不在看水里的月欢,她转身捡起地上的珠钗往马车走去,行至车窗边随手把手里的珠钗丢了进去。
然后向弈棋走去。
弈棋虽然在忙着手里的动作,可余光始终落在月欢身上。
见她过来,弈棋连忙侧了个身,挡住眼前杀鱼留下的血腥。
“公主,别过来。”
晏栖闻言微顿,狐疑的看向弈棋,“怎么了?”
弈棋侧眸看着月欢,“公主乃是千金之躯,这里血腥气太重恐污了您的身子。”
晏栖一脸黑线,再次迈步走到他的身边。
“再金贵的身子,也得吃它裹腹。”
“本公主岂能害怕这点血腥?”
晏栖蹲在弈棋身边,看着他修长带着薄茧的手指麻利的处理着手里的鱼,灵活跳跃的指尖就好像是在把玩一件艺术品。
根本不是在杀鱼。
“做暗卫很辛苦吧?”晏栖倏地说道。
一直隐身暗处,没有活在光明之下的权利。
从被选为暗卫的那一刻起,有的甚至连名字都会被抹去。
风餐露宿想来是家常便饭吧?
弈棋手里的动作微顿,偏头看向月欢,“公主何出此言?”
“弈棋不觉得辛苦。”
月欢公主常年待在安乐殿,并不曾出宫,他也一直活在月氏皇宫的黑夜之中。
除了躲在暗处保护月欢公主之外,他并没有旁的事。
也算不上辛苦,这是他作为暗卫,生来就肩负的使命。
晏栖看着眉眼好看的弈棋,这要是放在她那个世界,已然属上乘长相。
也能发挥属于自己的光和热。
可身在月氏,却只能为一人生活在暗处。
“那如果你守护的主人身死,身为暗卫,你会怎样?”
晏栖突然想知道,倘若有一天她改变不了原书中的发展轨迹,她真的死于五马分尸。
那守护在月欢身侧的弈棋,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公主不可胡言!”弈棋神色微变,他睨着月欢的眼神不稳。
“……”
“……我只是打个比方。”
弈棋睨了眼月欢,继续手里的动作,“假设也不行,公主万金之躯,万不可拿自己胡言乱语。”
晏栖看着沉稳有加,实则很轴的弈棋。
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轻叹一声,低喃道,“弈棋,我只是想告诉你,公主只不过是一个身份,抛开这层光环,我们不过都是平等的生命。”
“不管你守护的是谁,她的命运如何。”
“你都千万千万要保护好自己的生命。”
“即使那个人是我也一样。”
弈棋倏地抛下手里的鱼,就地跪在月欢面前,“公主万福!”
“弈棋的命,生来就是属于公主。”
“公主不是问,身为暗卫,倘若守护的主人身死,暗卫会如何么?”
弈棋抬眸看着月欢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主人身死,暗卫焉能独活?”
暗卫向来都是主人的最后一道屏障,想要杀死主人。
必须踏其尸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