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佩蓉留在东院,便是不敢相信佩蓉的绝对服从,有人看着她,料她做不出什么来,翻不了天,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
况且,明天,她大有用处。
更漏声声,秋意浓躺下,便听见暴风雨的嘈杂声种,有艳歌穿破重重的宫阙,被风吹散,但是,她却还是能够清楚地知道。
那是她的《芙蓉衾》。
君王再听《芙蓉衾》,可也会心如刀割?
浮屠殿。
殿内的树枝状灯架上,点了十几盏小小的等,灯光微弱,但是,十几盏灯的光亮汇聚在一起,还是让这殿堂,亮堂堂的。
帝皇靠坐在美人榻上,眉目清冷。
唱完那一曲《芙蓉衾》的枯骨欢,端坐在另一边美人榻上,他们之间,摆着一副棋局,那是一副残局,他们两个,谁都没有解开过。
摆了好几天了,愣是解不开。
都说帝皇和枯骨欢是天下最好的棋手,从来都是棋逢对手,欣喜非常,但是,当他们走到了这样的残局的时候,也无能为力。
却谁都没想过,推翻重来。
这便是他们骨子里的倔强执着。
枯骨欢的脸上,画着台面上戏子的胭脂水粉浓妆,细长的眉目,俊秀的面容,白衣胜雪,端的是风华无限。
要是这装扮被天下人看见,定当是一代名伶。
只是现在,他只是帝皇的戏子。
他是敌国的质子,是帝皇的戏子,倾国倾城,一身清骨,都无能为力。
无数个这样的夜里,他是唱戏的人,他是看戏的人。
他们之间,谁的心事,都深似海。
“阿七的戏,是唱得越来越好了。”帝皇手指间捏着一枚黑子,面容沉静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