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楚淮一脸严肃的解释道:“你虽自小长在江陵城,但对京中的形势想来也有所了解,叶成帏的嫡母薛夫人乃是当朝太师之女,她的姐姐更是陛下最宠爱的薛贵妃,允王的母妃,如今朝中储君未立,福王、允王皆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于公于私为父都不希望你与此人走得太过亲近。”
“这是你们男人间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如锦装作不懂,他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自己站定立场,免得往后自己与他的父女关系被人察觉,会惹怒福王。
“你这丫头怎么就不明白呢。”
骆楚淮蹙眉道:“叶成帏是谁的人,是允王的人啊,你若替他对付福王,岂不是让为父为难,为父到时候如何保你周全?”
“大都督言重了吧。”
如锦带着些讥讽的语气,说道:“我并不识得什么福王,也不知允王,而且叶公子为人公正,他的心中只有陛下和天下百姓,断不会介入党争之中,我此去省府也不过是替人鸣冤昭雪,谈不上对付福王,难不成真如坊间传闻所言,卓家和福王殿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休得胡言。”
骆楚淮有些失望,觉得自己这女儿弄不清形势,沉下脸来斥道:
“能成为声名卓著的皇商,哪个背后没有些不寻常的手段,福王的生母又是出自卓家,自会对卓家多些怜悯,你又何必再生枝节,为父也听说了省城这桩案子,卓家的公子已经被杀,那犯妇出了心中的恶气,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即便你去又能翻出什么浪来。”
“道理可不是这么讲的。”
如锦面露愠色:“倘若不是官官相护,穆然的表妹怎会心生绝望,做出这种极端之事,倘若那卓公子不作恶,那十岁的幼童又怎会丢了性命?”
“你与一个犯有疯病的人计较什么?”
骆楚淮无理可辩,只得拿出官府的定论来搪塞。
“大都督如何断定他犯有疯病?”
如锦厉声道:“我可听说此人从无犯病经历,如果将来人人都拿此借口来麻痹世人,这世道还有何公理可言。”
骆楚淮看出她是下定决心要插手卓家的事,颇为无奈的长叹了声:“看来为父今日是说服不了你的?”
想了想,他更觉无可奈何的摇头道:“你这是何苦呢,那犯妇杀了人总归是要偿命的,你却因此开罪了福王,值得吗?”
“我倒想问大都督,你为了一己私利便将吕家上下十余口人灭口,大都督每夜可能睡的安宁?”
如锦不答反问,再次将吕家的事提了出来。
骆楚淮苦笑:“你还小,许多事情与你说不明白,身在我这个位置有着许多的不得已,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阖族上下的兴亡必须有所取舍。”
“所以就可以滥杀无辜,嗜杀成性?”
对于这种深陷权力漩涡中的人,如锦并没兴趣劝说他迷途知返。
党争历朝历代都是存在的,她无法去评说其中的是非,可就吕家一事来说,她对眼前这位只有心寒。
仅是为了栽赃嫁祸政敌,就牵连这么多无辜性命,只怕那福王将来就算是做了皇帝也不见得是什么明君。
“我不想关心大都督的雄心壮志,也请大都督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一家人的清净。”
如锦最后警告道:“我并不愿与任何人为敌,倘若大都督苦苦相逼,我绝不会坐以待毙。”
话落,径直起身转身离去。
望着她决绝远去的身影,骆楚淮一脸困惑和失落,暗暗道:“你是我的骨肉啊,我怎会逼你做任何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