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成帏与宁王朱枳烨虽都是受教于首辅魏禹渊门下,但性格却是截然不同。
他对这位宁王殿下可谓是又爱又恨。
喜的是他出身贵胄,却为人随和亲近,从不玩弄城府权术,且性情秉直,可正因为如此也让人感到担忧。
毕竟身处皇宫大院,若是没点戒备心,如何能够独善其身。
“殿下自小养尊处优,不懂世间险恶,难道殿下就没认真想过为何你一来到江陵城就出现了如此数量惊人的刺客?”
叶成帏冷笑一声:“若仅是因为邬大人前来挡了别人的官道,别说小小唐浩然没这本事差遣那么多刺客,怕是连我也难以做到,倒是偷取邬大人官印这才是唐浩然这等小吏能使得出的手段。”
虽未明言,但已将事情分析得很是透彻。
如锦除了佩服这家伙与自己所见略同之外,更为惊讶的是他人在京城,却对江陵城的事情了如指掌,实在是厉害得紧。
而且,她也隐隐的猜测到状元郎已然知晓了幕后之人,否则也不会前来阻挠自己和大家。
默默的瞥了眼叶成帏,如锦客气的发问道:“依叶公子所言,眼下该当如何?”
可不容叶成帏回话,朱枳烨就急着接过了话:“叶成帏,听你方才的弦外之音,这批刺客并非是冲着邬樾,而是冲着本王了?”
“除了殿下,还有谁值得有人冒这么大的风险行此极端之事?”
叶成帏仍未明言,故意反问道。
邬慕柠顿时明白了些什么,见宁王还是一脸茫然,索性提点道:“叶公子的意思是京中有人想要行刺宁王?”
叶成帏欣慰的叹了口气:“这江陵城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谲云诡,这些年向朝廷征缴的赋税猫腻层出,有许多底层官员也因揭发各级衙门贪腐之事至今下落不明,请问宁王殿下,你贸然前来江陵城所图为何?”
“我?”
朱枳烨一脸懵:“本王自然是来游山玩水,早就听闻江陵城物华天宝,又曾是皇爷爷奠定基业之地,本王若不前来领略领略此地的人文,怕是要抱憾终生了。”
“当真如此?”
“当真如此。”
朱枳烨笃定的点了点头。
叶成帏慢悠悠的走到陈尸之处,一边打量着唐浩然的尸体,一边笑道:“或许宁王殿下心地单纯,并无别的想法,可有人却不是这么想的。”
“叶成帏,你究竟何意?”
朱枳烨越发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叶成帏也开始直言不讳的回道:“就说江安县白头山一事,诸位可信此事真是那温毓鸣所为?十八年前他不过州府一通判,即便掌握一州钱粮徭役,可如何瞒天过海的疏通整条前往北地要塞的府衙,又如何让那三千民夫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这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