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叹道:“咱们吕家人果真都如母妃所言,皆非趋炎附势之徒。”
如锦也没想到自己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大伯母竟和宁王的母妃有旧,还真是低调呀。
一时间,对这妇人不由得再生出了几分敬意。
笑望着吕禾夫妇,如锦柔声问道:“听阿父说大伯和大伯母近来还在忙着为岳州运粮,怎生今日有闲暇过来了?”
提及此事夫妇二人面面相觑了眼,当着外人有些难以启齿。
两人正犹疑着要如何说起这事,却见一名便衣打扮的差役匆匆奔了进来,到得邬樾面前悄声嘀咕了几句,邬樾这才重新抬起头来,紧盯着宁王和如锦,迟疑着说道:“唐浩然方才去城外见了位妇人。”
“妇人?”
众人听得都是一愣。
如锦托着下巴,一脸困惑。
莫非指使那些刺客的正是这妇人?
也没听说过这江陵城里有此等手眼通天的人物呀。
邬樾也看出家大房来客栈是有事要与这一家人商议,连忙起身告辞:“我这便回县衙去安排下一步的计划。”
朱枳烨也急不可耐的起身:“让巡检司的人立刻赶过去,定要将人拿下。”
说罢,与家人匆匆作别,急急忙忙出了客栈。
待得屋子里清净下来,吕禾先是让君尧领着儿子出门去,支走了父子二人,重新看向如锦时,脸上尽显焦虑:“如锦,你阿父今日什么时辰回来?”
蔡白薇早已看出大嫂心里装着事,担心的问道:“大嫂,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还得避开闵泽这孩子?”
吕禾沉默了许久,长叹着说道:“也罢,这事倒不如与如锦说说,老六怕是也无计可施。”
顿了顿,她目光沉沉的盯着如锦,继续道:“你堂兄那生母怕是还活着。”
“这怎么可能。”
蔡白薇率先惊叫道:“三哥都已伏法,那妇人可是主犯,她怎么会幸免于难?”
“也不无可能。”
如锦倒是赞同吕禾的说法:“当初三伯被腰斩于市,那妇人因有身孕,咱们家又赔了银子得了崔家人的谅解,官府准许将这孩子生下来,所以那钱氏是等到堂兄出世之后才被处决的。”
“可我记得钱氏也是在菜市口被当众处决的。”
吕禾挑了挑眉:“再说,谁会担着这么大的风险将这妇人给保下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说不定是那钱家人想要救下自己的女儿了不少银子买通官府呢。”
如锦狐疑道:“这种事我也没少见。”
文家之事,谭老员外不也是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与人私通,哪怕是倾家荡产也要将人给救出来。
吕和也听了些文家的事,茫然无措的摇头道:“如锦,你三伯这事与别家的不一样,他和钱氏的事情那是人赃并获,就连崔家大郎也是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你三伯和那贱妇都是自己招认了,没法争辩,官府将死刑犯掉包和名正言顺的到公堂上洗脱冤屈那是两码事。”
如锦一听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可官府为何会保下这妇人?
难道真的就是为了挣银子?
此事稍有不慎,那就是掉脑袋的大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