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深深的叹了口气,颇显语重心长的解释道:“你一个女儿家刚从窦家脱险,如今好不容易安身立命下来,他怎忍心将你再带进泥沼中,能指使操江御史指使督察院,各地府衙还如此配合,这桩案子背后的势力并不简单,你说他自己心里都没个底他怎会让你跟着掺和此事?”
听到这里,如锦终于恍然大悟。
看来,自己果真是错怪了他。
难怪这些日子不管什么样棘手的案子,哪怕是小云山上和温毓鸣分庭抗礼他也毫无畏惧,唯独干系到祭江一事他半点风声也不肯透露给自己。
哎,真是个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何必什么事情都要放到自己身上一个人去扛。
“咳,师父,您老人家最近不是回了江陵城,为何江安县发生的事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如锦整理好思绪,重新看向这个怪老头,故意试探道。
真不知他这般低眉折腰的求着自己拜他为师有什么目的。
“我的事你少打听。”
老乞丐傲娇的噘了噘嘴:“反正啊我说过拜了我这个师父不会让你吃亏,入了讼师这一行那就是要吃这碗饭,不仅是要能言善辩,还得精通各类格状的书写,最为紧要的是要学会一身防身的好本事。”
想了想,他忽然神色黯然的叹了口气:“接下来我会将大业朝各类格状的书写格式一一教授给你,还会传与你讼师秘本,你防身的本事也是弱了些,所谓靠人不如靠己,这方面也得加强训练,但我有一点需要忠告与你,若想心怀坦荡,往后接的每一桩案子都要铭记六个字。”
如锦默默的看着他,等了许久,才见他将最后几字吐出:“重实据,轻口舌,切莫只为贪图虚名浮利而卖弄才学。”
仅这几个字,如锦就已然感受到这怪老头是个有故事的人。
“师父莫不是曾经也做过讼师,而且还错冤了好人?”
如锦眼眸轻闪着,朝他邪魅一笑。
“休要胡言乱语。”
老乞丐慌乱起身,径直去牵了马,坐上马匹准备离去。
“喂,那是我的马。”
如锦跟着起身喊道。
“错,这是县衙的马,你这丫头都已经准备与状元郎分道扬镳了,哪能够再使唤人家的马匹。”
老乞丐言之凿凿的解释了句,便挥鞭打马绝尘而去。
如锦凝神细想了遍,怪老头这番话好像没问题,可好像又有些不对劲。
如果自己与状元郎分道扬镳了,他作为自己的师父怎么能厚着脸皮使唤人家的马。
默默的坐在石堤上又思索了许久,老乞丐今日这些话倒的确是令她颇为受教。
自己虽不是原主,可总归是承袭了人家的身子该有的考量还是得去计较。
君年和蔡白薇夫妇如今一心扑在几个子女身上,她再也不可能像前世一样,只想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而舒瑾玄这人她虽然不能与他再有儿女情长,可他也是对自己真心相待,好歹不能辜负了他的关心。
再则,叶成帏顾虑的无非也是两点,查不清怨尸劫背后的缘由会开罪巡检司,查清了如果牵涉太大也会招来祸事。
倒不如先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做定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