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消失多日,倒不知去了何处。
如锦此时的脑子里装满了困惑。
记得那日在地道里,这小丫头说要等她阿爹回来,可她什么都不肯说,自己也不能凭空给她变个爹出来呀。
想着外面还等着自己的一家人,她轻拍着程霓霓肩膀,小声安慰道:“你先吃些东西,下午我们一家会出去一趟,你可以到院子里透透气,不要憋坏了。”
程霓霓哽咽着点了点头。
如锦起身,见她仍是垂头丧气的,又柔声叮嘱道:“你要记得你狗皮爷爷和阿娘临终前的话,得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可以寻到你阿爹,为你阿娘报仇雪恨。”
“嗯。”
程霓霓埋着头轻应了声。
如锦这才放心的出了门。
看到跑到跟前来亲热撒娇的毛茸茸的小团团,她突然意识到好像忘了给这小家伙准备吃的了。
抱起小团团,她一边抚摸着小家伙光滑柔顺的猫毛,一边满是愧意的安慰道:“等我晚些时候回来给你带一只又大又长的鱼。”
小团团在她怀中“喵喵”的叫了几声,似乎闻到了一股香喷喷的叫鸡味道,着急忙慌的从她身上一跃而下,直奔西厢房而去。
如锦无奈的摇了摇头,在院子里四处打量了一番,这才漫不经心的出去将内院的门重新关好。
到得凉棚里,见几人正等着自己,便仿若无事的笑道:“走吧。”
蔡白薇从表侄口中得知女儿挣的银子本是要给贺诗音的,一边跟着往外走一边担心的问道:“如锦,你说贺家小姐要是知道你挣了她的银子会不会不高兴啊?”
“小舅母多虑了。”
提到贺诗音,舒瑾玄一脸的愤懑:“本就是能者居之,贺小姐趁人之危坐地起价存心为难大家,若不是表妹今日挺身而出,那些米商的命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说着,又暗暗的瞥了眼如锦,眼中尽是敬仰:“表妹多仗义呀,帮了大家的忙也不巧取豪夺,还是大家硬塞着她才取了三百两银子。”
“我也只是想让阿父早些出来。”
如锦笑道。
想到往后免不得要与人争抢生意,她又对蔡白薇说道:“阿娘不用担心,替人诉讼和做买卖一个道理,荆州府这么大,也并非只有一位贺小姐能替人诉讼,她既然身在其间自是明白个中道理。”
而自己只取三百两银子也并非恶意竞争。
毕竟人家的名气摆在那里,不可能像她那般狮子大开口。
听了女儿的话,一向谨小慎微的蔡白薇这才安下心来,一家人坐进舒家的马车朝着江边金湖楼而去。
江陵城县衙
时值正午,叶成帏面目清冷的端坐于公堂之上,而堂下早已哭得死去活来:
“大人啦,你定要为草民做主啊,草民叔父死得冤啦,韩春那天杀的害死我叔父却蒙骗我说叔父出门远游,都三年啦,没曾想他老人家早已惨遭毒手,如今留下年幼弱子无依无靠,还请大人公判,让韩家赔偿我张家,也好让草民这堂弟有个活命的银子。”
“大胆张修,你不依律呈递诉状入衙,却在闹市中击鼓扰民,眼里可有王法。”
县丞唐浩然听得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朝着堂中差役们挥手道:“来人啦,拖下去将这藐视公堂的刁民重打五十大板,再行问话。”
“免了吧。”
叶成帏双眸一直不动声色的紧盯着喊冤之人:“我朝有律例,若遇大贪大恶、奇冤异惨,可直击路鼓鸣冤,即便是越级上告也皆可恕无罪。”
“大人.”
唐浩然露出一脸焦虑,小声嘀咕道:“倘若人人如此,往后这县衙哪还有安生日子,还是”
叶成帏挥手将他打住:“他痛失至亲,情有可原。”
只是让他感到纳闷的是,这张修大老远的跑来击鼓鸣冤,既不急着去确认叔父张沅的尸体,也不讨要尸体安葬,却仅是索要赔偿。
这可不像至亲骨肉能做得出来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