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进入了八月,蔡白薇越发的担心起来。
这日一大早,一家人在凉棚里吃过朝食,蔡白薇便急着对如锦吩咐道:“如锦,你阿爹还没回来,我怕是出了事情,今日你在家好好看着弟弟妹妹,我外出打听打听情况。”
“不应该吧。”
如锦若有所思的回道。
她这些日子一直在苦心研读《大业律》,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极少关心外面的事情。
但君年送粮这事该是十拿九稳的。
毕竟是官府倡导下的一种赈灾活动,即便是山匪也没人敢如此顶风作案去劫掠一支上千人的赈灾船队。
更何况从江陵城到岳州并不远,两处的江段上向来太平,印象中并没有听闻过有水匪悍匪之类的。
难道是官府有人故意为难这支船队?
可谁会如此愚蠢的去和朝廷作对呢?
岳州八县近百万人都等着各地的粮食运往解燃眉之急呀。
她有些想不通。
正在这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蔡白薇连忙去开门,就见舒瑾玄领着位少年郎君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不好了,六婶,我阿父和六叔被扣押在了邻县江安县的巡检司衙门了,还有不少人与官府冲突时皆被下了狱,上十万石的粮食一起扣在了楚江江面上。”
“扣在了巡检司?”
听到这话,蔡白薇险些吓晕了过去:“那巡检司衙门堪比人间活阎罗,落到他们手里哪能有个好。”
如锦连忙将她搀扶住,瞟眼看了看说话之人,正是原主三伯君桥的遗腹子闵泽,被君尧收养在吕家,比自己年长两岁。
也是吕家几个子嗣里唯一姓的。
论起来还得唤他一声堂哥。
她先搀扶着蔡白薇到凉棚里坐下,之后吩咐表兄弟二人一同落座。
待得几人坐下身来,如锦这才不紧不慢的问道:“因何如此,既不缺公文路引,也是合法合规的买卖,巡检司为何阻拦?”
“听说是温毓鸣临时下的令,说是不允许荆州府的粮食外运。”
舒瑾玄直至此刻都是一头雾水。
看着忧心忡忡的母女几人,他连忙安慰道:“小舅母,表妹,你们不用着急,大舅母已经在和所有涉事米商家属联络,准备请讼师写诉状到衙门告状。”
顿了顿,他忽的露出一脸颓丧:“只是我知言表哥去了省城,另外两位有名些的讼师又不肯得罪知府,怕是只能请贺家小姐出面了。”
“可贺家小姐开口就要五千两银子的润笔费才肯帮写这纸诉状。”
闵泽清俊的面容上满是苦意:“就算我阿娘愿意凑这笔银子,其余米商不见得拿得出这许多银子,毕竟这趟去岳州各家顶多也就几百两银子的利润。”
听着这话,蔡白薇脸色变得更加焦急难看。
而如锦却缓缓陷入了沉思当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