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带着小豆丁往回走,遇上卖马尾牙刷、牙粉和巾帕的铺子,如锦又采买了些日常用品。
回到宅子里,蔡白薇、君年夫妇也被表侄买回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吓得一愣。
不等夫妇二人说话,舒瑾玄连忙解释道:“我看巷子里卖的料子不错,随便选了几块布料,小舅母到时给舅父和表妹表弟一人做一身衣服。”
默默的瞥了眼如锦,他又接着道:“还给舅母和表妹补了几件首饰和胭脂。”
“那巷子里卖的衣料首饰以前就是你表妹最为喜欢的,瑾玄挑选的自是不会差。”
蔡白薇也不好再推辞,暗暗瞥了眼如锦后,一脸欣喜的拉着君年往里走:“我和你舅父去厨屋里生火做饭,你们就在院里歇歇,顺带把符纸给贴上。”
如锦瞧着这情形,夫妇二人怕是有意要撮合自己与儒雅表哥。
只是自己一个现代人,又是做律师的,实在没办法接受这种表兄妹的姻亲关系。
“咳,真不知如何与他解释其中缘由。”
如锦暗暗叫了声苦,也不好一再违逆他好意,免得让他生了疑心,只得顺从着接过些包裹一道将东西放进了堂屋中去。
随后,拿着符纸与他在内外门头四处张贴。
看着阿姐、表哥手里的动作和处处与这座宅院格格不入的黄符纸,沐阳弱弱的问道:“阿姐,是不是贴了这些符纸,那个死鬼就不会再来吓唬你了?”
“当然。”
如锦自是清楚小沐阳口中的“死鬼”指的是窦三郎,但脑海里立时想到了被关进大狱的窦元丞。
那么窦府如今又是谁在暗中作祟?
听昨日窦府老管家说话的语气,那人敢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装神弄鬼,昨夜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在窦府杀了人,想必身手定然不弱。
看来今夜得当心些。
等着蔡白薇做好了饭,看着桌上香喷喷的饭菜,想到今夜必定是个不眠之夜,如锦忍不住多吃了两碗米饭。
随后在厨屋里烧了些热水,领着两个小豆丁擦洗了遍身子,换了身干净的黄色蝶纹长衫,出来时君年、蔡白薇夫妇与舒瑾玄正在堂屋里叙着话。
听着内容无非是舒瑾玄在宽慰夫妻二人今夜去窦家的事情。
如锦也跟着附和了句:“阿父阿娘不必担心,今夜县衙的人该是不少,窦家人不敢对我怎样。”
想到叶成帏离去前说的那番话,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她,让她愿意义无反顾的博上这一次。
毕竟这世上没有天赐的平等,有的只是博出来的公平。
唯有扳倒了窦家,方能彻底的翻身。
君年和蔡白薇心知这是女儿的劫数,都眼含泪的连连点头。
回到东厢房里,如锦整理了遍原主先前的衣衫,坐在镜台前在额间又擦了些药,涂了儒雅表哥挑选的胭脂。
静静等着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她才缓缓走出了房门。
走到门口时,又回首看了眼茶几上那一挪挪安静躺着的律法典籍,随后毅然决然的大踏步出了内院。
君年、蔡白薇夫妇领着两个小豆丁一直将表兄妹二人送到宅院门外,直到望着马车继续往南而去,渐渐消失在黑夜里,这才惆怅不安的关上院门回到屋子里。
夜色死一般沉寂,车厢外两边悬着的两盏灯笼随着清脆的马蹄节奏轻轻晃动,连马儿的呼吸声都让人听得格外清晰。
一路上,如锦的脑海里都在回荡着黄柳巷里老道士和老乞丐的身影,看似寻常的两人总让她感觉到怪怪的。
只是眼下,她也没心思去细想这些。
马车往东南边一直行了许久,直到从车窗里看到远处星火闪动,喧闹声渐起,她才拉开帘子伸出头望了出去。
“到了。”
舒瑾玄轻喊一声,两人随即跳下马车,首先赫然映入眼帘的是那道笔挺颀长的身影。
玉白的长衫在黑夜里平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几十名差役井然有序的立在各处,深色的差役工服与黑夜几乎融为了一体。
见着如锦和舒瑾玄前来,叶成帏清冷的目光中渐渐透出一丝温润的色彩,做出相请的姿势,语气淡淡道:“请。”
随后,示意差役们把守各处,三人走在前头,领着县衙的几名长官快步走进了窦家的院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