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缩在衣柜角落的如锦,浑身衣衫不整,蔡白薇心痛的连忙过去搀扶住她,哽咽着问道:“如锦,你没事吧?”
如锦慢悠悠的摇了摇头,便见君年压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床榻前,直勾勾的怒视着窦元丞,厉声质问道:“二公子,你怎会在我家如锦的房里?她可是你弟妹呀。”
“我”
窦元丞疼得额间冷汗直冒,唇角已经发白,全然没了说话的力气。
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如锦这小毒妇是在算计自己。
可暗暗的瞥了眼身上乱糟糟的衣衫,一时间也是百口莫辩。
“这”
他跟前的老嬷嬷自知难以解释,又担心自家公子的伤势,只好敷衍道:“六爷,我家公子被三少夫人伤得不轻,还是先让我等将公子抬回府去医治,其他的事情容后再议吧。”
“不可以。”
跟着进来的医师冷嗤一声,直接拦在了窦家人前面,阻住了去路。
浑厚低沉的嗓音让如锦经不住多看了眼那人。
修长挺拔的身材被一身蓝色绸衫包裹,俊美柔和的脸庞处处散发着沉稳的贵族气质,让她随即记起此人正是原主的表哥舒瑾玄。
早年间,胡南汐为了银子,将女儿梓妍卖给了县里医户舒家给犯病的儿子冲喜,因过了病气产下两个儿子没两年就病逝了。
但因着这层姻亲关系,两家一直交往甚密。
舒瑾玄缓缓解下身上的披风,过来披到如锦身上,这才重新面向窦元丞,肃声说道:“伯婶不交言,叔嫂不见面,窦家二公子对胞弟遗孀如此不敬,与禽兽何异?”
说罢,立刻转向胡南汐,斩钉截铁道:“还请外祖母发落,立即将人遣送官府,为表妹做主。”
胡南汐紧咬着牙关暗暗捏紧了拳头。
如果将人押送官府,无疑是要与窦家交恶;可若将人放走要是再被窦家反咬一口,孙女的死活是小,家的名节是大。
当年老三的事情让全家上下这么多年一直抬不起头来,如今这一家老小可再也不能沦为村里人的笑柄。
反复思忖之后,她狠狠的瞥了眼如锦,只得松口吩咐门外二房的君煦、承安父子:“窦家二公子罔顾人伦,欲对胞弟遗孀不轨,速去县衙报案,求知县大人为我家做主。”
“我看谁敢。”
为首的老嬷嬷顿时急了眼:“我窦家有功于本县,我家员外更是数次受到过前任知县大人的嘉奖,柳知县即将高就入京,你们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招惹是非就不怕柳知县怪罪吗?”
“可你家二公子犯的是奸淫妇女罪呀。”
如锦紧了紧肩头轻薄的披风,缓缓走回床榻边,狠狠的瞥向说话的老嬷嬷:“按着大业朝律令,奸淫者当处以绞刑;奸淫未遂者,廷杖一百流三千里,嬷嬷觉得柳知县是紧着官身重要还是替我这二哥出头要紧?”
“咳,如锦啦,何必将事情做得太绝,你二哥想必也是无心之过,你将他伤成这样已是伤了两家和气,若再将人扭送官府,回到窦家你再如何与你公爹相处?”
君煦在县衙本就是个末流小吏,人微言轻,哪肯因为侄女的事情与窦家和前任上司交恶。
况且,侄女耍这么多心思无非就是想着离开窦家,如此免不得要和窦家打一场难缠的官司,耗尽去的银子全然是个未知数。
想到这里,他连忙劝道:“我看啦,大家不如各退一步,你二哥还是先让人送回去医治,至于你公爹那里,我亲自去与他求个情,经过今日之事,我想他也能明白你这几年的苦衷,只要你安安心心的留在窦家,他自然不会再强迫你为姑爷殉葬。”
“要是今夜我这二哥进的是堂姐的屋子,二伯还会选择如此息事宁人吗?”
如锦目色冰冷的指了指门外围观的时语,君煦顿时哑口无言,与孟羽棠面面相觑了眼后,只得依了母亲的吩咐,默默的领着儿子急忙出门。
“窦家家风不正,我那公爹却视若无睹,那就让我这做儿媳的来替他管教管教他这不守家规的逆子。”
时至此刻,人证物证皆在,如锦已俨然不惧会有人再敢袒护窦元丞。
只要以此为契机撬动官府立案,赢得上公堂的机会,她倒不信窦家那位大善人宁可舍弃自己的儿子也还要揪着自己不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