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句话，仿佛已经用尽了凌天启全身的力气。

那么多日的不眠不休，就算是睡着了也会从噩梦中惊醒的不安。凤流舞一次的冲动就够了，如果哪天她再冲动一次，凌天启不敢保证在情缘崩溃的边缘他会不会疯掉。

说完这句话，凌天启整个人就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整个人都显得有气无力，头低低的垂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哥。”凤流舞只是单单的重复着一个字，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是她太自私，永远都只考虑到自己，可是哥哥，除了小时候能够看到他脸上的不开心，现在的她总感觉离凌天启越来越远，却又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以后不会了。”过了很久，凤流舞才出声回答道，语气有些淡淡的伤感。

闻言，凌天启抬起了头，轻笑了一下，“先去休息休息吧，在外面漂泊了这么久，一定没有休息好，哥哥晚上再找你，好不好？”凌天启沉声说道，实际上，不光是凤流舞，这么日子，他又何曾休息好过。

“好，那小舞晚上再来找哥哥。”凤流舞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此刻她再也不是那个总喜欢腻在凌天启怀中的小女孩了，再没有理由拿着不谙世事的借口去缠着他，不是吗？

“等一下，远城，你送她回去。但是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掌握好分寸。”凌天启的这句话，让这屋子中的另外两个人都觉得很吃惊，似乎是没有想到凌天启会这么做，两个人面上的表情也是不尽相同。没有什么十分吃惊的表情，只不过很别扭罢了。

虽然有异议，但顾远城还是出去乖乖的送凤流舞回去。凤流舞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又不能当着凌天启的面表现出什么不满，那样，哥哥会不高兴的吧。凤流舞默然的走了出去，一言不发。

凌天启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画面很诡异，他却也仅仅笑了一下而已。

解铃还须系铃人，凤流舞的一时冲动是因为当初顾远城所说的那些话，而他们两个人之间确实需要一个面对面解决的机会。小舞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孩子，他相信只要顾远城和她好好相处，他就会像自己一样，将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妹妹来对待。

虽然说手法有些不太光明，但是只要小舞能好，他当好人和坏人其实没设么太大的分别。

多年以后，当世事浮沉，千帆过尽的时候，凌天启发现他做的一切都是枉然的时候，他却再也无能为力。当然，这是后话。

没有什么比看到凤流舞那一刻更加欣喜，溢于言表。在别人的面前，他可以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可是在这凌国的军营，他就被束缚了手脚。

因为人多嘴杂，凌天启并不是问心无愧的。总有些事深埋在心底，无人可以倾听，日复一日，终会成为心中的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其实凤流舞想的是对的，在她小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得，所以凌天启在她的面前也不需要有什么顾忌，悲欢离合尽可以肆无忌惮的表现在她的面前。可随着她年龄的一点点增长，懂的越来越多，他却再也不能像曾经那样，将所有的情感都毫无保留的坦露在她的面前。那样，只会给她也带来无尽的烦恼罢了。

有些事，他自己一个人承受就够了，没必要把所有人都牵扯进来。而他所愿，从遇见凤流舞的那一刻就开始改变。

只要她好，他这一生便别无所求。是劫是缘，于他来说都不过是昙一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