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程拾光等人同时抱拳,高声承诺道:“老板放心,仓山镇就是我们的第二个家,我们一定会守护好仓山药田,也会守护好仓山镇。”
“多谢诸位!”
*
霍闻安在翌日清晨抵达仓山镇,吃过早饭后,他跟徐星光一起在219号小楼跟218号小楼的院门口贴好对联,这才开车前往渝江大河。
渝江桥下有一片河滩,每到夏天都有人来这边野泳和夜钓。
将车停在路边,两人拎着香烛跟火纸,沿着崎岖的下坡路来到河滩前。今儿阳光温煦,有人在河滩这边露营烧烤,霍闻安跟徐星光这对俊男靓女的出现,引起了那些年轻人的注意。
见他俩手里拎着祭祀用的钱纸,年轻人们虽有些诧异,但也没有觉得他俩举止可疑。
这条渝江大河中,不知淹没了多少人,每到逢年过节,那些找不到家人尸首的人,就会来到河滩上祭拜死去的家人。
霍闻安跟徐星光点燃香烛,插在河沙中。
两人跪在地上,点燃火纸。
火纸几乎没有什么灰烬,燃烧起来火光很盛,被微风刮向虚空,很快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烧完纸,对着河面恭恭敬敬磕了头,徐星光握着霍闻安的手,自顾自地说:“妈,这是霍闻安。你应该认识他,还记得隔壁霍阿姨家里那个小哥哥吗?他就是霍闻安。”
“我们已经结婚了。”
霍闻安微微一笑,反扣住徐星光的五指,也道:“莫阿姨,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星光的。”
徐星光又说:“这几年事多,没时间来看您,再过些年,等我俩有了孩子,我们再带着你的外孙来祭拜你。妈,你若在天有灵,就保佑我心愿成真。”
她倒了一碗酒,洒在地上,沉吟着说:“女儿我啊,只愿世界和平,百姓安居乐业。”
她的愿望不多,但愿望很大。
祭拜完莫音书,霍闻安又带着徐星光去祭拜霍钦幽。仓山镇的镇民死后都能被葬入仓山陵园,但霍钦幽直到死都没能得到仓山镇镇民的认可。
她脾气暴躁,一张嘴巴恶臭,又虐待孩童,死后都没有镇民肯抬她入葬。
后来,是霍闻安家家户户去磕头,才请来了镇民们帮忙将其安葬。
她被葬在苍山后山脚,面向着那片野生沼泽湖泊。当初宋炽就是藏在这里,才被徐星光他们救起。
霍钦幽的墓碑很低调,就只有一个小土堆,土堆前面立着一张墓碑。霍钦幽下葬那天,墓碑还没做好,就只有一个小土堆。
葬礼结束后,霍闻安才钱去镇上的石匠铺买了一块墓碑,请石匠帮忙凿字刻碑文。
那会儿,镇上的的石匠铺就开在镇中学的下面,离霍闻安家不远。
石匠清楚霍钦幽是个什么人,他都不肯在霍钦幽的墓碑上凿下‘故显妣’这三个字。他说:“霍小子,你知道显妣是什么意思吗?”
霍闻安怎么会不知道呢。
故显妣,意思是说这位已故的女士,生前是个受人尊敬的母亲。
“故显妣这三个字,你那母亲就只占了第一个字。她的所作所为,配得上‘显’字?配得上‘母亲’这个身份?”
“我顶多给你凿上霍钦幽之墓五个字,你若是不同意,那就算了。”
后来,霍闻安就将那块刻着‘霍钦幽之墓’的墓碑,立在了小坟堆的前面。
霍钦幽的墓碑,已经许多年没有人来祭拜过了,路上长满了野草,霍闻安拿着砍刀走在前面,为徐星光劈出一条还算顺坦的小路。
“到了。”
徐星光抬头,就看到人高的坎子上,立着一块墓碑。
那墓碑后面的坟堆长满了杂草杂树,墓碑上面也布满了青苔跟荆棘藤。
碑文几乎看不清了。
“要清理坟墓上的杂草吗?”徐星光问霍闻安。
霍闻安摇头,“没必要。”
霍闻安用刀将墓碑上的青苔和荆棘藤清理掉,他从袋子里拿出电子灯点在墓碑前。这里紧邻着树林,怕引起山火,用的都是这种电子灯。
徐星光下意识就要跪下来烧纸,霍闻安阻止了她,“不要跪她。”
徐星光看了霍闻安一眼,便改跪为蹲。
烧完纸,看着火光完全熄灭,霍闻安这才牵着徐星光离开。两人刚走完那截杂乱的小道,抬头就看到湖泊公路旁边停着一辆越野车,尤骄阳正好拎着东西从车里下来。
霍馨从副驾驶那边下来,瞧见站在崎岖小道中的霍闻安跟徐星光,她有些诧异。
“小罪,你去祭拜了她?”
霍馨没想到霍闻安会带着徐星光去祭拜霍钦幽。她以为霍闻安这辈子都不会再去霍钦幽的坟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