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隐瞒一切了,决定坦白真相。
他告诉白璇:“当初我们被罗生门绑架,在我因为饥渴濒临死亡时,是你主动割腕,将血液渡入昏迷不醒的我的嘴边。而我那时意识模糊,出于求生意志,竟然抱着你的胳膊不撒手。”
“等我苏醒过来时,你已经不在了。我一直以为你死了了,但我没想到,十多年后,我竟然还会再遇见你。”
姜恒忍不住将白璇搂入怀中,他心疼地说道:“你是百雨生的女儿,曾被罗生门绑架过,手腕上又有陈年旧疤。你就是当年那个救了我的小女孩!”
姜恒亲吻白璇柔顺的发丝,低声跟她道歉,“对不起,璇儿,我当年差点害死了你。”
白璇浑浑噩噩地抱住姜恒,她说:“我脑子好乱。”
“我知道,当你知道真相后会很混乱。但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回去问问咱妈。”
知道真相的,也就只有白璇母亲了。
“好。”
*
因白璇身体较弱,抵抗力差,不便在外奔波劳累,姜家的司机将白璇的母亲解思妤接到了姜家。
解思妤跟白璇长得很像,都是那种温婉如水的女人,说话时,声音软柔轻语,像是春风般动人心。
解思妤被管家带到院子里,她打量着白璇的气色,满意地点了点头,赞道:“姜恒对你,真的是没话说。”
白璇当然知道姜恒对自己一片情深。
他为了给她弄来合适的p血型,不惜去骗取徐星光。为了得到徐星光的血液,更是突破道德底线去威胁徐星光的家人。
面临徐星光疯狂的报复,他也愿意站出来,主动放血替她赎罪。
白璇再也找不到比姜恒更好的男人了。
“你病情又复发了,可一定得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能出任何闪失。徐星光醒了,你病情若是加重,就找不到合适的血缘了。”
说这话时,解思妤的语气竟然是惋惜的,遗憾的。
她希望徐星光一直病着,给白璇当一辈子的移动血液库。
白璇不评价这事,她更关心另一件事。
“妈。”白璇将有刀疤的那只手放到桌上,她盯着那道疤痕,问解思妤:“妈,我这道疤,到底是怎么来的?”
解思妤目光微闪。
她避而不答,反倒皱着眉头问白璇:“你怎么又问这个?”
白璇表情迷茫地说道:“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我这疤,是我小时候垫脚去够桌上的西瓜,结果碰倒了西瓜,被插在西瓜里面的水果刀意外割伤的。”
解思妤答非所问:“那你觉得这疤是怎么来的?还能是我给你割的不成?”
摇摇头,白璇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昨晚阿恒跟我说了一些事,让我对这件事产生了怀疑。”
解思妤表情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她问白璇:“他跟你说了什么?难道他打算给你报仇?小孩子大大咧咧,难免会有受伤的时候,他没必要调查这些陈年旧事吧。”
解思妤似乎很害怕姜恒去调查这件事。
将解思妤的反应看在眼里,白璇更坚信这事有古怪。“妈,我这疤,到底是怎么来的?”
解思妤仍不肯正面回答,她问白璇:“姜恒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我小时候被一个叫做罗生门的组织绑架过,他也被绑架了。我这疤,是为了救快要饥渴死亡的他,主动割开的。”
白璇皱眉,质问解思妤:“你俩之间,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解思妤看了白璇一眼。
她长叹一声,才感慨道:“他说的没错,你这疤痕,的确是为了救他受的伤。”
白璇错愕不已,“真的吗?可我怎么不记得了?”
解思妤说:“你被救出来的那段时间,一直生病,脑子烧坏了,忘了幼年的事。我怕你知道这些事了会害怕,这才瞒着你。”
“是这样?”陡然得知真相,白璇竟笑了,她反复地说:“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这么多年了,白璇一直不明白,天之骄子姜恒为何会主动追求她,且这么多年都对她不离不弃。
面对徐星光那种级别的大美人,他都能坚守本心,对她真心不易。
原来是因为他们幼年时产生的羁绊!
这下,白璇的心彻底踏实了。
“我知道了。”白璇埋怨她妈:“妈你也真是的,我心理承受能力可没那么弱。如果早知道我跟阿恒幼年时便认识了,还有过这么深的羁绊,我这些年就不会总是对这段感情感到不安了。”
解思妤听白璇这么说,便笑话她:“全西洲市,谁不知道姜恒对你痴心一片啊?你啊,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白璇抿着唇偷笑,因为心情愉悦,病白的脸蛋都显得红润了些。
“妈,今天就在这我这儿吃午饭跟午饭,我这段时间都没出去走动,怪无聊的。你今天来了,要陪我多待会儿。”
闻言,解思妤便问她:“那个叫药农星的厉害医生,还没联系到吗?”
“还没呢。”
解思妤皱起眉头来,撇嘴嘀咕道:“一个医生,怎么这么大的谱?姜恒又不缺钱,肯定不会亏待了那个人。”
“身为医生,就该救死扶伤,她倒好,拽得跟个什么似的。这样的医生,不会是什么好人。”
白璇听到解思妤这些话,心里也是赞同的。
可她能不能长命百岁,还得仰仗对方呢,她可不敢说对方的坏话。“妈,人家是比鬼手神医还要厉害的医生,恃才傲物一点,也没什么。”
“哼,我看她就是个江湖术士!”
白璇见母亲开始不讲道理了,赶紧岔开了话题,跟她聊起解思妤跟继父生的弟弟来。“小弟下半年就要上初中了吧,听说期末成绩考得不错,阿恒打算送他去国际学院读书呢。”
听到这话,解思妤立马眉笑眼开。
但她很快又愁眉不展起来,迟疑地说道:“国际学院自然好,但学费一年得要几十万吧,你刘伯伯承担不起。”
“放心,阿恒说了,他会资助小弟的学业。”
“那可太好了!”
陪白璇吃了晚饭,解思妤这才在司机的护送下回自己的家。
路上,解思妤捏着手机,一直在想白璇今天说的那些话。
白璇跟姜恒幼年时有过救命的羁绊,这本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但解思妤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笑容。
罗生门,手腕上的伤疤
解思妤想到什么,表情顿时变得戒备刻薄起来。
她将手机解锁,从通行名单中翻出来一个备注叫做‘多余的’电话号码,给对方发了一条短信。
解思妤告诉对方:【白溪,你爸爸的忌日就要到了,我跟你姐姐会去祭拜他,我不希望在他的墓前看到你的身影。他是为了救你而死的,你就是个灾星,再也不许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确认短信成功发送出去,解思妤这才退出短信箱。
海岛之上,剧组正在加班加点拍夜戏。
程曦舟浑身湿漉漉地泡在海水里,正在跟男主角排一场惊心动魄的追杀戏码。白溪抱着浴巾跟热姜汤等候在助理区,一脸担忧地关注着程曦舟。
程曦舟就快来经期了,希望今晚能顺利拍完这场下海的戏。
终于,程曦舟成功地过了这条戏。
白溪赶紧抱着浴巾跟姜汤跑过去,方晋书的助理也同一时间跑了过去。
白溪先给程曦舟披上浴巾,又将装姜汤的保温壶拧开,递给她喝。
程曦舟边喝边往更换帐篷的更衣室走去,白溪则拿着毛巾,亦步亦趋地跟在程曦舟身后,给她擦头发。
刚走进更衣室,程曦舟就说:“溪溪。你的手机亮了。”
白溪说:“不着急,先给你把头发擦干。”
给程曦舟擦干了头发,白溪将早就准备好的衣服递到程曦舟怀里,“你去换衣服,我去看看手机。”
“好,快去吧。”
白溪拿起手机,解锁,看到‘解女士’发来的消息,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怎么了?”程曦舟发现了白溪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白溪摇摇头,将手机塞进裤兜里,她说:“我爸的忌日快到了,解女士刚才给我发了短信,不许我去祭拜他。”
闻言,程曦舟顿时怒火中烧,“妈的!这臭婆娘,她是不是脑子有病!”
程曦舟这暴脾气,特别看不惯解思妤这骚操作,她起哄白溪:“溪溪,她越是不让你去,你就越要去!你真去了,她还能把你打一顿不成?”
“再说,你爸爸的确是因救你而死,但他又不是被你杀死的!他救你,那是因为爱你。他那么爱你,又怎么忍心看到你被那臭婆娘欺负?”
“你就该振作起来,大大方方去祭拜你父亲。如果那臭婆娘真敢在你父亲坟前羞辱你,你就给我骂回去!你得让你爸爸看看,如今的你已经长大了,你足够坚强,已经刀枪不入。这样,你爸爸泉下有灵才能安息啊!”
程曦舟煽动人心很有一套。
白溪听完她的话,也觉得很有道理。“你说得对。”
“嗯,去吧。再说,她能把你卖给那些肥头大耳朵的臭男人当情人,她跟你的母女缘就彻底断了。那样的臭婆娘,你可不能太把她当回事。”
“你得支棱起来!”
白溪用力点头,她说:“你不用激我了,我回去的,因为我问心无愧。”
“嗯,好。”
程曦舟换好衣服,去外面跟导演讨论刚才那场戏拍的怎么样,在半途中遇见了徐星光。
“徐老师。”程曦舟停下来,喊了她一声。
徐星光瞥了她一眼,笑道:“在生什么气呢?眼睛瞪得像铜铃。”
程曦舟憋不住心里那口恶气,忍不住,就把解思妤对白溪做的那些事,说给徐星光听。说完,她咬牙切齿地说:“换做是我,我分分教她重新做人!”
徐星光莞尔,“你们性格不一样,处事手段自然也不一样。”
拍拍程曦舟的肩膀,徐星光回了自己的帐篷。
坐在帐篷里,徐星光打开电脑,登录药农星的账号,给姜恒发了一条信息:【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去完成考核任务,为了尊夫人身体着想,我会为她配一副稳定病情的药方。三日后,可去东阳陵墓取药。注意,此事不能告诉任何人,我暂时不想暴露行踪。】
收到这条消息,姜恒惊喜不已。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