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君小心翼翼地给儿子擦了嘴,又温柔地盖好被子,眉宇间初为人父的欣喜不加掩饰。
“纯纯,我先去把奶瓶洗洗。”
接过儿子没有喝完的奶瓶,梁上君起身去洗手间清洗。
两分钟后,他洗完奶瓶回来,见夏纯搂着儿子,闭上了眼睛。
想起她还没有戴帽子,他又从柜子里拿着准备好的帽子,手刚伸出去,夏纯便睁开了眼。
梁上君温柔一笑,柔声道:
“纯纯,把帽子戴上,别落下毛病。”
夏纯秀眉微蹙了下,倒是没有避开,梁上君眼底的笑更加浓了一分,微显笨拙地把她的发丝扎好,戴上帽子。
他粗糙的指腹触碰着她的肌肤,指尖的温热透过她肌肤渗进心里,她的心跳又不可自抑地加快速度跳动。
梁上君替她戴好帽子,宽厚的手掌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自她头部往下,轻轻抚上她脸颊,寸寸感受着她,在他炙热而深情的目光凝视下,夏纯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病房里的气氛也迅速地起着变化,空气似乎又变得稀薄了,她连呼吸都不顺畅,下意识地抿着唇,心里分明想要躲开他的触碰,可脑袋却不偏开,脸颊依恋着他指尖的温度。
“纯纯!”
他轻唤,声音里的深情爱恋浓得化不开,她心尖都为之一颤,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她猛然抬头,有些急促地说:
“梁上君,司翰宇今晚急着送我来医院,他还没吃饭,也没吃药,就算你们必须把他带回a市,能不能也先让他吃饭,吃药……”
梁上君深邃的眸色黯了黯,却也不过瞬间又恢复了正常,温柔一笑,温润地说:
“好,我现在就给阿轩打电话,让他派人去给司翰宇拿药。”
他如此好说话,夏纯反倒有些意外,清澈的眸子窜过一丝惊讶,梁上君趁此机会捉住她的手,为刚才的行为道歉:
“纯纯,刚才我是一时气晕了头才会和你吵,你别生气,司翰宇的事你也别担心,你心里的想法我都懂,我会替你把想做的事都做了,既然他有病,那肯定是可以保外就医的。”
“你真的愿意帮他了?”
夏纯眉心微凝,定定地看着梁上君。
“当然。”
梁上君抿唇一笑,宽厚的大掌轻轻摩挲着她的手,夏纯的心思在司翰宇的事情上,并不在意他借机吃她豆腐。
“我说到做到,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夏纯犹豫了两秒,点头道:
“好吧,我相信你。”
一句简单的相信他,便让梁上君心情飞扬,立即掏出手机给欧阳墨轩打电话。
“还是坚持要处决司翰宇吗?”
电话被接起,欧阳墨轩调侃的声音从电波里传来,梁上君眉头微皱,故作严肃地说:
“你先给司翰宇买些吃的,然后派人去他家拿药,吃过饭后给他吃药,他情况特殊……”
“君子,你没有发烧吧,对你情敌这么好,刚才不还吼着要立即毙了他吗?”
欧阳墨轩虽然嘲笑他,可挂了电话便立即按他的命令行事,让人给司翰宇买饭,拿药,又把梁上君的话转告他听。
病房里,梁上君挂了电话,手机还握在手里,征求夏纯的意见:
“纯纯,明天跟我回a市好吗,你要是愿意,我就打电话让与欢哥安排直升机过来,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回去,那我就让他把咱爸妈送过来。”
他说这话时目光紧紧盯着夏纯,心里有些忐忑,怕她拒绝。
夏纯脸色微变,如水的眸子闪过一抹不自然:
“我在这里过得很好,让我爸妈过来吧,我不想再回a市了。”
那个城市 带给她的痛苦大于欢乐,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回去,反而是这里的乡村生活让她留恋,不论是这里清新的空气,还是朴实的乡亲,她都喜欢。
梁上君不敢再说什么,温柔点头:
“好,那就让爸和妈过来陪你,让猪姨也一起过来,多个人好照顾宝宝。”
夏纯没赶他走,梁上君便理所当然的留下来,把其他事交给欧阳墨轩去做,一个小时后,欧阳墨轩打电话向他汇报司翰宇的情况。
“我给你的情敌吃了饭,也吃了药,你现在不用牵挂,放心地陪着老婆儿子吧,明天早上我们回a市,你要不要回去,要不要再带你的情敌去医院和你们道别?”
梁上君心里憋着气,当着夏纯的面又不敢发作,只是公式化的说让他们先回去,还说让他去找白子航,帮忙给司翰宇办理保外就医等手续。
中途,梁上君又找到夏纯的主治医生,问她家离医院近不近,得知人家就住在医院后面的家属院,他又拜托人家凌晨时给夏纯熬些粥,等她可以进食的时候多少吃一点。
凌晨一点,梁上君说出去一下,几分钟后端着热乎乎地粥回来,夏纯惊愕地问他从哪里弄来的,这么晚了,外面的饭馆早就关门了。
梁上君卖关子说自己有办法,趁着宝宝睡得香,他一勺一勺地喂她喝粥,夏纯刚喝完粥,宝宝就醒了。
小家伙哭得厉害,梁上君有了经验,他一醒来不是尿了,就是饿了,刚才已经有过两三次。
这一次不是尿了,而是宝宝排了胎便哭得格外兴奋,夏纯想帮忙,被梁上君阻止,他虽然动作还有点笨拙,但比起最开始的手足无措已经好了许多,了一分钟时间就给宝宝换好尿不湿。
宝宝睡眠时间短,一会儿就饿了渴了尿了,反复折腾,整整一晚,梁上君都守在床前,为他们母子忙碌,连眼都没阖一下,第二天,他却依然精神奕奕,没有丝毫的疲惫倦意。
欧阳墨轩临行前给梁上君打来电话。他口是心非的问夏纯要不要和司翰宇讲两句话,不料夏纯点头,伸手来拿手机。
某人想反悔已经来不及,心里不爽,却只得把手机递给她,自己低头逗儿子玩。
接过手机,夏纯心情有些复杂,想到昨晚司翰宇被那样带走,她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一声,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到底怎样。
“纯纯!”
当电话里传来司翰宇温和地声音时,夏纯又心里一涩,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扬起一抹微笑,轻声问:
“司翰宇,你还好吗?”
梁上君低着头,听见她关心地语气,他俊眉皱了皱,薄唇下意识地抿起,告诉自己不要因为这种事吃醋,纯纯和司翰宇相处了几个月,她会关心他,是很正常的。
只要纯纯心里爱的人是自己,其余的都不要计较。
司翰宇是满足的,特别是听见夏纯的关心和担忧时,他心里无比温暖,已经好多年都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暖了。
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声音轻柔愉快:
“我很好,纯纯,你好好的做月子,一定要好好的对自己。”
后面那句话,他说得有些慢,虽然语气很愉悦,但难以掩藏的那丝不舍还是让她鼻端一酸,她重重地咬着唇瓣,一只大掌伸过来,握住她的手。
“我会好好做月子的,等你出国手术的时候,我一定去陪着你。”
那是她答应他的,她要兑现承诺。
“好!”
司翰宇叮嘱了她几句才挂了电话。夏纯垂眸抬眸看着梁上君,情绪有些激动:
“梁上君,昨天麦克说了让司翰宇一个星期后手术,你一定要帮他好不好?”
“好!”
梁上君点头,英俊的脸上浮着温柔浅笑。
中午的时候,夏父夏母赶来,一起来的除了猪姨,还有苏与欢和圆圆。
圆圆人虽小,却跑得最快,像风一样的卷进病房,扑到病床前,把连日来对思念都一股恼地倒出来:
“纯纯阿姨,我终于又见到你了,这些日子我可想死你了,你好狠心,居然走了这么久也不回家,你可以不想夏爷爷夏奶奶,不想君子叔叔,怎么可以不想圆圆。
不过你放心,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有帮你守着君子叔叔,没有让那些屎苍蝇缠着他……”
梁上君满头黑线,嘴角不停抽搐,小圆圆把他形容成什么了,被屎苍蝇缠着?
圆圆一连串的说个不停,夏纯听得是哭笑不得,还好,其他人进来后,圆圆就很自觉地住了嘴,跑过去把凌芬拉到夏纯的床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