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纯直到被他放进了车里才反应过来,可这样的情况下,她也无心尴尬,可以说,连尴尬的心情都没有。
“手怎么受伤的?”
话落,他弯腰,不待她反应,便将她一把抱起,两步走到车前,小心地将她放进车里。
夏纯突然恼怒的冲他吼,她从a市到这里都已经两个多小时了,他说半个小时就到。那不是骗人的吗?
幸好浴池里的水温不高,虽然伤口在水的浸湿下泛着痛,但她还是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咬牙忍着。
“乖,别哭,也别怕,我现在去找你,你手机还有电吗,别挂电话。”
当他把手伸向她腿部时,夏纯的手胡乱中摸到路边一块啤酒瓶玻璃,一股尖锐的痛意自食指传来,她痛苦的闷哼了声,随手抓起玻璃,对着那个男人肩膀狠狠扎去。
夏纯鼻端一酸,那个人发最后一条信息时,她正被那个混蛋司机欺负,现在梁上君应该没睡,鬼使神差的,她居然想要给他打电话求救。
看清楚来电显示时,她的心又因为惊愕而窜动了几下,想到自己的处境,不敢迟疑立即接下电话,颤抖地‘喂’了一声。
这山上气温低,又是下雨天,她这浑身失透,颤抖不止的,怕是要感冒。
直到她手机没电,三次提示电量不足,请连接充电器,然后她听见了警车的鸣笛,看到警车从山顶方向驶来,明亮的车灯由远及近而来,她激动的叫道:
说话间,他深邃的眸子如x光扫过她的身,夏纯的身子在他的外套下颤粟不止,抬着红肿的泪眼望着他,那茫然无助的眼神好似一根针扎进了心里。
夏纯还是幸运的,梁上君真的在半个小时内找到了她,等待的过程中,他们一直通着电话,梁上君天南地北的和她聊,为的只是不让她害怕。
“夏叔叔您放心,夏纯没事,她正在屋子里吃宵夜,我在外面给您打的电话……嗯,好的,您让凌阿姨也不要担心,很晚了你们赶紧休息吧,我明天再让夏纯给你们打电话。”
男人追了过来,夏纯呼吸一滞。
有两条则是梁上君发来的。
夏纯趁着男人吃痛之际,将他猛的推开,正好让他扎着玻璃的肩膀撞在地面上,听着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她惊慌地抓起包包,跌跌撞撞地起身便跑。
“我在外面,有什么事就叫我。”
她又翻看信息,一共五条信息,有三条是许甜甜发来的,自她们通完最后一个电话后。
“你,放开……”
她怕那个司机会返回来,躲在丛木中不敢离开,她察看了电话,除了她爸爸打来的,还有许甜甜打来的,最后一个,居然是梁上君打来的。
“夏纯,你别哭,先听我说,你看看周围有什么建筑物没,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回c县了?”
夏纯的泪水像是断线的珍珠滚落脸颊,她害怕的望着四周的黑暗,这一刻,所有的坚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无助茫然和委屈。
“要不要喝点水?”
远远地,车灯照射下,梁上君看到了蹲在路边的纤瘦身影,他的心蓦一下窜动,捏着手机的手再次收紧一分,电话里传来占线声,那端已经没电而关机了。
见她身子不住的颤抖,梁上君心里微一犹豫,另一只大手跟着揽上她肩膀,几乎将她揽在自己温暖的胸怀里。
梁上君的心像是被猫狠狠抓了下,倏地一紧,俊眉紧拧,狠狠地抿了抿唇,溢出薄唇的声音却是温和柔软得好似一汪湖水:
“不记得。”
后来梁上君一直觉得是这样一个晚上,夏纯这样的害怕无助坚定了他想要把她留在身边,想要好好呵护的决心。
“夏纯,我让人给你买了睡衣,我开门给你放在架子上。”
“谢谢你。”
她怎么会这么狼狈,这么楚楚可怜,到底是什么人把她弄得如此狼狈。
几分钟后,外面传来敲门声,接着梁上君低沉温润的声音传进来:
夏纯被他拉起的同时却因他的力度而发出一声闷哼,秀眉紧皱在一起,惊得梁上君眉峰也跟着一皱,急忙低下头,眸色担忧的盯着她的手,这一看,他的原来皱着的眉头几乎拧在一起,低声道:
“是的,我知道你在哪里了,最多半个小时,我就到了。”
那男人惊愕地睁大了眼,黑暗中,很快就不见了她的身影,她像是滚下了山坡。
见她懊恼,梁上君心下不忍,对前排问话的男子使了个眼色,而后温柔地为她将外套拉紧了些:
那两名男子也惊愕了一秒,很快地跟着分别坐进了正副驾驶室,坐在副驾驶室的男子拿起一瓶水递给后座的梁上君。
夏纯咬紧了唇,眼泪在眼眶打转,他指尖的温暖钻进她的肌肤,迅速的渗进她心间,再由她心间一点点扩散,蔓延至四肢百骸。
梁上君已经猜到了可能发生的事,他捏着手机的力度蓦地收紧,暗自吸气,温言道:
夏纯轻轻点头,梁上君替她关上浴室的门后,她才脱下他的外套,借着明亮的灯光,看清楚自己破烂的裙子。
她的脸上还沾着血迹,尘土,光线昏暗下,分不清楚是脸上受了伤,还是手上的血擦到脸上的,他并没有把毛巾递给她,而是一只手覆上她肩膀,将毛巾伸向她的脸,亲自为她擦拭。
夏纯使尽了全身力气挣扎,脑袋在冰凉的地面上左右摇摆,男人令人恶心的气息充斥在呼吸间,让她无处可逃。
男人不顾天空还在下雨,不顾这山上的寒凉,不顾两人是在冰冷的路面上,也许随时可能有车辆经过。
“先上车。”
另一名男子亦是眼神温和的看着夏纯。
可拨出电话的手迟迟按不下去,他也是欺负过她的混蛋,她不能找他,她该找平伟煊,她的未婚夫。
还没等她回答,他已经拧开了门,夏纯惊得急忙低下头,双手抱着身子,梁上君没有看她,只是把睡衣往门口的置物架上一放,便又关上了门。
梁上君原来的恼怒被她突然的哭声击溃,声音变得急切而担忧。
天知道,当她在电话里哭时,他有多担心,一颗心像猫抓似的,从没有一个女人让他有过那样的感觉。
她暗自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住,可在这荒山野岭的,恐惧死死攫住了她的心。
他扯烂她的衣裙,露出她细嫩的肌肤,虽然光线昏暗,可她白嫩的高耸依然赤红了他的双眼。
他瞳眸因此一缩。
梁上君看了眼那男子,见夏纯刚一抬步便又皱紧了眉头,不禁低头去看她的脚,轻声问:
他坐在宽敞柔软的沙发上,背对着浴室方向,以夏纯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他后脑勺,以及给人坚韧之感的宽阔双肩。
梁上君的手沾上了她的血,那是她刚才抓玻璃砸那个男人时,被割破的,虽然伤口不是多深多长,但血却是流了不少。
“没关系,只要你现在没事便好。其他的,交给我处理。”
对方吃痛将她猛的一推,正好站在路边的她,被推得身子往后一仰。脚下更是失去平衡,在身子倒下去时,她发出一声惊呼。
“呜……我不知道在哪里!”
纯头继更保。悠扬的音乐铃声在深夜的山里无端显得尖锐诡异,像是鬼在歌唱,她吓得呼吸一滞,小手一抖,手机差点掉落。
他心头立即被恐慌占据,所有的色心贼心都在那一刻消散,虽说刚才凶狠地说要弄死她,但真的见出人命,他也害怕。怔了半秒,转身便往回跑。
虽然还是很怕,虽然还是很冷,但有梁上君温和柔软的话语在耳畔连绵不断的说着,让她觉得自己真不是一个人,不会一直被扔在那荒山野岭,心里的恐惧一点点地被他驱逐。
正当她下定决心给平伟煊打电话时,她的手机却蓦地震动开来,伴着她平日爱听的铃声:
她的挣扎,对于那个男人来说根本不起作用,他大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衣裙里,狠狠蹂躏着她,抬头恶狠狠地警告:
“脚痛?”13acv。
她浑身被雨滴湿透,冷得牙齿直打颤,此时此刻,她顾不得梁上君也是自己怨恨的人,他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从没如此期盼着见到他,期盼着他出现在自己面前,把自己带离这可怕的地方。
打开门,走出浴室,便见梁上君在讲电话,他磁性的声音有着安抚人心的能力,温润的钻进她耳里:
许甜甜告诉她,她父亲打了电话找她,很担心她之类的。
“你老实点配合,不然我把你先歼后杀,抛尸荒野。”
除了她的手,其他只是一些刮伤,还有的,就是她的脚,应该是之前没有愈合,今晚又扭伤了。
车门打开,梁上君飞快地跳下车,如神只一般降临在她面前,高大挺拔的身影弯下来,黑如瞿石的眸子触及她狼狈的模样时,他眸底一抹冷戾划过,瞬间被怜惜替代。
快速的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将她罩住:
“梁上君,我看到警车了,是你吗?”
夏纯重重地吸了吸鼻子,低低地道谢。
他温润柔软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狠狠揪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以极快的速度窜遍四肢百骸。
梁上君挂了电话,转过头看见她站在浴室门口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揉着眉心的模样,俊眉微微一凝,站起身大步向她走过去:
“我已经跟夏叔叔报了平安,以后做事别再不顾后果,让大家都为你担心,你妈妈身体还没康复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我刚好在g市,你今晚还不得在那山上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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