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董祥去南边做生意,是跟着一个好友的兄长去的,他也因此赚到第一桶金,而这位好友就是京城人氏。
董祥在京城里的几个客户,也是这位好友给介绍的,腊月里,董祥来京城,一是与客户们聚一聚,加深感情,二来就是受好友邀请,来京城过年。
好友一直想把小姨子说给董祥,而董祥也确实不愿意自己一个人过年,既然好友相邀,他便早早来了。
前些日子,董祥听人说起六道街出了灭门惨案,他也没有放在心上,他并不知道六道街上被人杀死的那一家人,就是当年石头胡同里欺负小乔氏的人。
董祥既然在京城里有做生意的客户,史乙想要找到他就不难,担心打草惊蛇,史乙假装是有生意要谈把董祥诓到了状元楼,然后就用口袋给装了,董祥被带过来时还以为遇到了绑票的。
老李不是董祥所杀,但是董祥和毛贵儿绑架老李,并且在老李死后藏匿尸体,贱卖老李产业,这也是有违律法的,若是重判,那便是流放千里,若是轻判,便是罚银打板子,当然,若是板子是能用银子抵的,董祥有钱,不至于像华静玟那样,若不是昭阳长公主不想让她轻易死掉,那顿板子早就要了她的小命。
董祥虽然有罪在身,但是他奉养小乔氏的父母也是实实在在的事,因此,日后上堂,只凭他照顾乔家二老的这件事,他被重判的可能并不大。
案子到了现在这一步,能不能找到董祥的意义已经不大了,但是当初若不是有毛贵儿供出董祥与他合伙藏匿老李尸体的事,华静瑶和沈逍也不会去北后村,继而找到小乔氏,找不到小乔氏,也就不会知道这世上还有齐郎中这个人。
华静瑶索性让人直接把董祥和毛贵儿送到了顺天府。
在董祥去顺天府衙门之前,华静瑶见了他一面,问道:“你曾经雇人沿着玉带河寻找小乔氏,若是当年你找到了她,你会如何去做?”
董祥一怔,但是很快他便道:“若是能够找到她,我便带着她远走高飞,有多远走多远,永不回来。”
那时老李还活着,即使找到小乔氏,无论是老李还是乔家二老,全都不会放过小乔氏。
所以董祥要带她远走高飞。
华静瑶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董祥,小乔氏还活着的消息。
这两三年里,董祥也曾多次去过北后村,张婆子就是他的人,张婆子早就知道小乔氏还活着,却一直没有告诉他,并非是张婆子不够忠心,而是小乔氏不让。
华静瑶与小乔氏聊过,却感觉小乔氏对董祥,远不如董祥对她。
所以这事还是不要由她来说了,董祥不会判死刑,若是小乔氏对他有情,会自己走到他面前。
“唉,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在一起,白头到老,相亲相爱。”华静瑶说得自己也感动了。
沈逍看她一眼,问道:“为什么?”
“因为话本子里都是这样写的啊。”华静瑶说道。
沈逍.
找了个空当,华静瑶让把侯三带过来问话。
“你说是有人钱雇你来偷我荷包的?”华静瑶问道。
“对对,小人这阵儿缺钱,有人愿意出银子,小人也就没有多想,是小人该死,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人这一次吧。”侯三多精啊,凭他的经验,一看就是撞到硬茬子了,于是他毫不留情地给了自己两个大耳括子。
上辈子,华静瑶在广西时没少和侯三这种人打交道,她懒得看侯三指天发誓表决心,没好气地说道:“把这事一五一十说出来,你想忽悠我可以,但是别让我听出来,否则我就把你的手指头剁下来。”
侯三是小偷,剁了他的手指头,就是要了他的命。
若是普通百姓,会认为面前的小姑娘是在吓人,可侯三不是普通百姓啊,别说是剁人手指头的小姑娘,就是砍人脸袋的小姑娘,他也听说过,再说,侯三是在顺天府里挂着号的,他若是被人剁了手指,去报案衙门都不会接。
他的手指头,剁了就白剁了。
侯三可不会和自己过不去,他拿出全部的诚恳,把今天发生的事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就在华静瑶一行来到天桥,一家家闲逛的时候,侯三也没有闲着,他盯上了一个外地人。
对,一看就是外地人,而且只有一个人,没有同伴。
可是侯三的运气不太好,刚一出手就被人抓住了手腕,侯三的手腕差点被那人捏断了。
侯三以为接下来那人会大喊抓小偷,可没有想到,那人却凑到他的耳边,对他说道:“有个穿蓝斗篷白裙子的小姑娘,你把她腰上那只荷包拿来给我看看。”
担心侯三认错人,那人还特别叮嘱,白裙子小姑娘旁边有个穿黑衣黑斗篷的少年公子。
大正月里,有谁会穿成他们二位这样的,侯三没费力气便在拥挤的人群中找到了华静瑶和沈逍。
“那人给了小人一两银子,说好把荷包偷过来,再给一两的,可小人没偷成就被姑娘手下的英雄们给抓了,先前给的那一两银子,也被那位英雄给搜去了。”侯三一脸的苦相。
他口中的英雄就是史丁,史丁没少让他吃苦头。
华静瑶有些后悔,当时她急着去大石坎,没有来得及审问侯三,早知如此,当时就该把这事交给史丁他们,说不定还能抓到那个外乡人。
“那人什么样?多大年纪,哪里口音?”华静瑶问道。
她了解侯三这种人,侯三若说那人是外地人,那人就肯定是外地人,你问为什么?恐怕连侯三自己也说不清,就是直觉,是经验。
“二十左右,是个小伙子,个头不高,不过比我高,不胖不瘦,就是长得有点黑,但是不丑,说起口音吧,他说的是官话,可别说,小人还真是听不出来他是哪里人,但肯定不是北方人,那应该是南边的调调。姑娘您能听明白小人的意思吧,就是南方人说官话的那个调调,对了,他穿的衣裳也和京城的不一样,大男人还在袖口上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