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伯回来后,看到的就是被一把火烧光的寨子。他带着手下的土匪去闯官兵大营,可是人还没到,就看到一大群女人孩子正往这边走过来。
杨伯一问才知道,沈令泽虽然烧了山寨,可是却把女人和孩子放出来了,只留下了那十几个土匪。
杨伯的儿子手里拿着一块点心正在啃,杨伯老婆告诉他,这点心是那位大官给的。
杨伯二话不说,便投了官兵,孙当家后来也被招安了,还得了一个从五品的武将,可是杨伯却啥也不求,他给沈令泽当了十多年的护卫,直到后来老了,他也没有离开,一直留在国公府里,外人看他只是国公府里的老仆,却不知道他就是当年名震一方的大土匪。
杨伯年轻时很风流,七个儿子五个女儿都不是同一个娘生的,儿子们如今有在军中的,还有在地方衙门的,据说还有开武馆的,逢年过节收孝敬时,杨伯总会显摆他的儿子多,孙子多,沈逍听说,杨伯的孙辈外孙辈太多了,他自己都认不清。
沈逍却不知道,杨伯还有两个武艺高强的孙女。
他颔首,再看平安的时候,感觉又顺眼了几分。
不仅顺眼,而且平安这小子还懂事。
他刚刚说的是什么,他说等杨伯的两个孙女进京以后,带到昭阳长公主面前!
平安从自家公子眼中看到了自身价值,瞧瞧,这就是他与喜乐的区别。
如果不把杨伯的两个孙女带去见昭阳长公主,而是直接送到华大小姐身边,那么昭阳长公主又如何会知道这两个人是他家公子送过去的?即使知道了,恐怕也会不高兴,八字都还没有一撇,你就敢往姑娘身边安插人手?这不是不想活了,而是不想娶媳妇了。
看他家公子的表现,这是想娶媳妇想得快要迫不及待了。
正在这时,沈逍的鼻翼忽然动了动,他转头去看,就看到华静瑶正从李家大门里走出来。
他闻到了她的味道,她独有的味道。
沈逍快步迎上去,却没有开口,而是递上了一包炒栗子。
炒栗子还是热的,华静瑶捧在手里,心情却并不美好。
“天桥上的那些人,应该都出来了吧。”华静瑶问道。
每到过年,反而是天桥最冷清的时候。
“初五就都出来了,听说这会儿很热闹。”沈逍说道。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有个吴常,他想不知道都难。
前两天,吴常被朱禄从床上硬拉着去了天桥。朱禄看上天桥上“大变活人”的那个活人了。
当然,那个活人是个活的大美人。
朱禄从年前就迷上人家了,这阵子沈逍没有给他派活,他就天天去天桥捧场,次次都要打赏,重赏,就这么一折腾,手头就不宽裕了。
他没钱了,可是吴常有钱啊,吴常整日在屋里睡觉,想钱都没地方。
于是朱禄便拽着吴常一起去天桥。
第一天去,朱禄就了吴常一百两银子。
吴常一年也不了这么多银子,那一百两,是吴常的棺材钱,这一下子,若是吴常下一刻就死了,连口棺材也买不起。
那天沈逍好不容易回趟国公府,吴常便像只鬼一样在后面跟着他,沈逍走到哪儿,吴常就跟到哪儿,也不知道他有多长时间没有洗过澡了,沈逍被熏得差点晕过去,最后替朱禄赔给他一百两银子,吴常这才消失。
在去天桥的路上,华静瑶把刚刚与小乔氏会面时的情况向沈逍复述了一遍。
“大乔氏擅长敲大鼓,能连敲一两个时辰,这份臂力,恐怕寻常男人也比不上。”华静瑶感慨地说道。
“不是寻常男人,就是身有武功的也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沈逍补充。
史丁可以做到,那是因为史丁天赋异禀,遗传了他们史家的天生神力。
可是大乔氏却不是,她没有天生的神力,她也不是自幼习武,根据时间可以推断,她进了那个卖艺班子时,已经二十四岁,无论是什么武功,二十四岁开始练也是晚了。
大乔氏敲鼓的力气,不是武功,而是她苦练出来的。
“方家三口的尸格你也看过,而且你也是练武的,如果只有臂力,能不能把那三个人全都杀死?”华静瑶问道。
沈逍断然否定:“不能,方裁缝和方大娘身有武功,以大乔氏一人之力即使能杀死他们,也不能做到悄无声息。这个案子的凶手还有一个人,大乔氏有帮手。”
还在正月里,天桥上张灯结彩,比平时还在热闹几分。
华静瑶先是探头看了看,看到有几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跟着父兄也在逛天桥,她便没戴帷帽,和沈逍一起,挨个摊子去看。
史甲心思活,和华静瑶打了个招呼便钻进了人群之中。
当华静瑶和沈逍看了几个摊子,有卷发黝黑的昆仑奴表演口中喷火,还有大冬天穿木屐矮小如幼儿的扶桑人挥舞竹片嗷嗷怪叫,最吸引华静瑶注意的是一个黑皮肤的小个子在毯子上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如同没有骨头一般。
正在这时,旁边一个人忽然往这边挤过来,沈逍眼明手快,一把拽过华静瑶,那人与华静瑶擦肩而过。
华静瑶却猛然出手,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衣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