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修在说这句话时,一颗心撕扯着,而杜泽铠稍愣了下,转瞬,抡起拳头就要揍他,裴亦修飞快地闪躲开。
裴亦修!你这个混蛋,居然这么骂我!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唐浅央一脸痛苦、气愤地瞪视着他,在心里恨恨地想。这个臭混蛋,以后一定不会轻易原谅他的!她哀怨地看着他,深深地将他今天的样子烙进心里,也早注意到了,他今天打的领带是她送给他的那条。
只是,这个以后是多久?还没开始,就已经十分十分地期待那一天了!
“没想到,你还真是个人渣!居然说出这种话!”,杜泽铠瞪视着一脸狠戾的裴亦修,扬声道。
“彼此彼此。”,裴亦修嘴角勾着邪魅的笑,冷冷地说完,大步出了病房。唐浅央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酸难忍。杜泽铠转身时,看着坐在床.上,一脸痛苦的她,想必,她是真的伤心、绝望了,跟裴亦修之间也是真的完了。
他朝着她走去,此刻,唐浅央正哭得伤心绝望,“为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杜泽铠僵硬地开口道。
唐浅央抬眼,那双凄楚的泪眸哀戚地看着他,“但是还会痛!刻骨铭心地痛!”,她哑声道,杜泽铠俯下.身,手指僵硬地朝她的脸颊探去,想要抚上,又在犹豫,这样,会不会太唐突。
但眼前梨带雨的小女人就是令他忍不住地抚上她的脸颊,轻轻地拭去她脸颊上的眼泪。
“重生之前,总是要痛的,就像风信子。”,杜泽铠柔声道,拇指轻柔地在她的脸颊上滑动。门外,唐皓南刚要进病房,看到了病床.上的一幕,立即顿足,躲在了一边。
双拳紧紧地握着,垂在两侧的裤缝边,然后双眼怨恨地看向病房里,心口涌起强烈的不满!
“咳咳——”,他还是迈开了步子,进了病房,轻咳两声,打扰了两个人。杜泽铠这才收回手,从病床边起身,“你来干什么?”,唐浅央看着唐皓南,不客气地说道。
唐皓南看着她对自己这么凶,心里更气,更难过。13acv。
“浅浅,我当然是来看你的,干嘛对我这个哥哥这么不客气?”,唐皓南上前,一副受伤的样子,说道。
唐浅央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下,擦了擦眼泪,“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是在想怎么夺回唐氏。”,她又说道。
唐皓南舒了口气,就算她假装对他客气,他心里也还是好受些的,不过也十分纳闷,她现在是不是已经相信裴亦修是白眼狼了?
“哎……我是在想啊,焦头烂额中,杜总,你今天怎么这么清闲?”,唐皓南叹了口气回答唐浅央,转瞬又对杜泽铠幽幽地问道。
“我跟浅浅也算是朋友,来看看她。”,杜泽铠说道,知道唐皓南喜欢唐浅央,也担心他刚刚看到他跟唐浅央亲近,会嫉恨他。
唐皓南点点头,没说什么,看着唐浅央红肿的双眼,心里起疑。
“哥,杜总,我累了,想先睡一会儿。”,她委婉地赶人,说完,身子已经滑下,唐皓南上前,为她拉上了被子,唐浅央并没拒绝,只是别开脸,不看他。
唐皓南看在眼里,起身后,冲着杜泽铠使了使眼色,两人出去。杜泽铠将刚刚的经过告诉了唐皓南,他似乎十分地诧异,难以置信,“不可能吧?就因为这个,他们要离婚?”。
“唐浅央对裴亦修一直都是不信任的,这次车祸,让她彻底不信任他了,裴亦修也气急,承认了。”,杜泽铠得意地笑着说道。唐皓南狐疑地看着他,“我还是不怎么相信!”。
“那就走着瞧吧。”,杜泽铠说道,带头离开。
唐浅央一个人躺在床.上,裹紧被子,闭着眼,鼻头还发酸,委屈的泪水缓缓落下。裴亦修是懂她的,她也是懂他的,虽然想起那车祸,心里还有阴影,但,作为他的妻子,她的思想没有跟他站在一个高度,又怎么配得上他?
这两天冷静下来后,她想了很多,过往的一幕幕,关于裴亦修的一切,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连许梓芸都能相信他,她这个他的枕边人,他的爱人,又怎么能不信任他?
她爱他,所以信他,也是相信自己!
一次次的磨合,一次次地感情增进,如果在他人生最低估的时候,她再不信他,那么,之前的半年,他们等于没有相爱过。
但,确实爱过,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深深地感受到,有所领悟。
她唐浅央不是一个没心没肺,无情无义的人,也不是个傻.瓜,裴亦修是个怎样的人,她最清楚。
***
墓地
裴亦修远远地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柯羽茜的坟墓前,是卓君天。
身材修长挺拔,一身黑色,戴着墨镜,低着头,看着那白色的十字架,他迈开步子,“裴先生,请过去吧,少主等您很久了。”。裴亦修点点头,朝着他走去。
“君天——”
卓君天听到裴亦修的声音,身子僵了僵,然后激动地转身,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她没死!你告诉我,她没死!”,一手指着墓碑厉声道,他的声音太大,惊起了树梢上的乌鸦,它们“嘎嘎”地叫着,飞向了灰蒙蒙的天空。
“她死了。”,裴亦修淡淡地说道,面无表情。
“没有!我不信!你一直在研究的,你说一定救活她的!”,卓君天暴吼道。
“她心脏都被撞裂了——”
“不!”,卓君天痛苦地吼道,松开他,在柯羽茜的墓前跪下,“臭丫头!为什么不等我?!”,卓君天痛苦地吼道,看着他那样子,裴亦修有些不忍,眼角的余光瞥到不远处,松树下站着的一个人,他上前。
“节哀吧,你要好好的,不要让她挂念。生命无常,人生无常,人固有一死。”,裴亦修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叹了口气,感慨地说道。
“那车祸是人为的吧?谁干的?!我要报仇!”,卓君天起身,冲到裴亦修的身前,大声吼道。
他的声音传到不远处松树下许梓骁的耳里,心,紧了紧。也觉得这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有点眼熟。
亦在颗撕脸。“那就是一场意外事故!君天!你该成熟了,这是一个法制社会,你那套江湖义气使不得!”,裴亦修怕卓君天动用黑道势力,连忙劝道。
“呵……法制?法制你现在会是这个处境?救人的,反而被说成害人!你告诉我,这是法吗?!啊?!我当年还不是被许家冤枉,坐了三年牢?!这个社会,黑和白本来就是不分的,只要你有权有势,就没人敢动你!”,卓君天大吼道,那语气里充满了愤恨,彼时,不远处的许梓骁终于知道了他是谁。
“你有冤情,就可以以怨抱怨了吗?!”,裴亦修厉声反驳,叹了口气,“君天,我相信因果报应,总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裴亦修又淡淡地说道。
“我不会让你坐牢的!哪怕劫狱!”
“我不需要!你那是害我!无论怎样,我走的路,永远是白的!法院该怎么判,怎么判!君天,你要还当我是亲人,你就给我安分点!”,裴亦修真怕卓君天会劫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