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他问道:“是不是你命人送信给陈平原?”
龙尹乐也不否认,道:“没错,是我。”
老爷子面容有些复杂,盯着她久久不放,最后,他叹气问道:“你到底在信中对他说了什么?以他的为人,吃下去的钱是不可能吐出来的,更别说让他亲自送货上京赔罪了。”
龙尹乐淡笑一声,“一个人钱再多也没用,他要是没命享的话。”
老爷子不明白,“你威胁他?但是他又如何会受你威胁?据我所知,此人吃通黑白两道,见多识广,年轻时走南闯北,也曾见过不少大风浪,岂会被你几句威胁的话就吓倒?”
龙尹乐道:“年轻的时候自然不怕,可人老了,又有富可敌国的家产,谁舍得死去?这点,老头你不是最清楚吗?”
老爷子脸色陡变,怒道:“我不是舍不得死去,我只是不甘心死去,你这个女娃说话一定要这么恶毒吗?”
“说话恶毒不等同做事恶毒。”龙尹乐淡淡地道,虽然,她觉得自己有时候做事也很恶毒,但是,仅限于对付恶毒的人。
老爷子不做声,心底虽然感激龙尹乐为刘家所作的事情,但是,她的性格也让人难以忍受。
他摆摆手,厌烦地道:“行了,你们回去吧,我心里烦得很。”
龙尹乐起身,寿头也急忙跟着起身,听两人交谈,似乎有些火药,寿头也不敢多嘴,低着头乖巧地跟着龙尹乐。老爷子见寿头对龙尹乐的依赖,心头又酸又痛又有些安慰。都说孩子的心性是最纯真的,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都能分辨出来。这丫头大概是真心对晔儿好的,否则晔儿怎么会如此依赖她?
或许年纪越大人就会越贪心,这一刻,看着两人牵手离去的背影,老爷子希望,这个女娃就一辈子留在刘家,照顾刘家,照顾他的孙子。
日子似乎过得很平淡,龙尹乐安安静静地生活着,每日在寿头去南房后就开始发呆数蚂蚁,这种日子,比起在御风教的时候还要无聊。她想让自己忙一些,所以把院子里的全部拔掉,然后在种上梅树。
白子化作一条小蛇,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偶尔缠绕在她脚边,她便拿小棍子戳他的脑袋,气得白子扭身就爬走。其实她知道大家都很担心她,包括漠岩和红颜。她的心事真的不难猜,她是个不会掩饰的人,所有的爱恨都放在脸上。她就这么耗着自己,也不离开,也不去找摄政王,也不享受目前的生活。
这日,趁着寿头上课,红颜和漠岩两人拉着她出去大街上逛,她本不愿意出去,但是,耐不住两人在耳边不断地嘀咕,只好答应出去走一圈。
然而,刚来到东大街,却看见几匹马从街头飞奔而来,她只随便抬头一看,便认出其中一匹白马上坐着的是谁。她下意识地去闪躲,不想和他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