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也太过廉价了。
今日这仇,今天这恨,我君颜发誓,会一丝不落的全部还给你。
“君颜,放我下来。”白浅被烤的恢复了些许意识,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不听使唤,但是勉强能够判断出眼前的情况来。
“浅浅,别说话。”他宽阔的肩膀就是白浅的依靠,他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令人心安的魔力。
白浅扯唇,微微一笑,当真想要彻底睡过去。
“浅浅。别睡。”君颜的声音透着些许无助,之前受到太多的称赞太多的奉承,让他自己难免有些心高气傲,总觉得自己什么都很好,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却发现,他其实什么都不能、
“凌楠,替我抱着。”白浅的嘴唇已经完全干裂,此刻正在发烧,若是不赶紧补充水源,只怕她撑不了多久。
君颜拿起别再白浅小碗上的匕首,磁啦一声已经将自己的手腕
划开。
鲜红的血液沿着白浅干裂的嘴角滴落,白浅无意识的吸允着,凌楠却不忍再看,直接偏过了头,君颜却在此刻微微露出了笑。
只要白浅还能咽下去,就说明还有救。
待差不多之后,君颜直起身子,割开衣袍做了一下简单的包扎。
深邃的眼睛打量着这快陌生的地方。
这应该是留情启动的另外一个阵法,只要破了便能够出去。
小时候对阵法很感兴趣,但是父皇坚决不许他接触,说这是不伦不类的东西,身为皇室子女,必须远离、
所以现在君颜的记忆其实都停留在五岁那年偷偷看过的关于阵法类型的书上了。
时隔太久,记得不是很清楚。
隐约记得书上说,沙漠阵法是用布阵者的内力聚集而成,只要找到突破口,不但他们能够出去,布阵者也会受到非常严重的挫伤。
君颜仔细观察,广霾的沙漠就好似一片荒凉的空地,但是隐约透着人形来,良久之后,君颜终于面含微笑。
迎着上空看似人的脖颈处攻击而去。
脖子是人体最脆弱的位置之一,他相信阵法也是,
所以,就在他将匕首狠狠插在沙漠脖颈处的时候,整个沙漠突然变成一片绿洲。
脚下春季盎然。君颜从凌楠怀里接过白浅,朝着眼前一个只够一人穿过的洞口钻去。
白浅一直浑浑噩噩的不曾醒来,其他人到底被吹到哪里也难以料定,这个洞口通向何方也不能确定、
但是,这里是唯一的路口、
洞口很窄,越是往里面走越是宽阔,甚至,灯火通明。
之后,是很多的叉路口、
君颜放缓了脚步,这里被分成了大大小小十几条岔路。有的路面很旧,有的洞口里的泥土都还是新鲜的,就好像,是被人刚刚挖开的一般。
“主子,这边走。”正在这时候,里面突然出现一些混杂的声音,君颜抱着白浅,身形一闪,便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凌楠尾随其后。
“你确定这里就是通往逍遥殿的路径么?”男子温软的嗓音在这空旷的山洞里想起。带着些许疑惑、
“主子放心,小的已经打探清楚,不会有错。”来人说得很是恭敬,说这话的时候似乎还能感受到他弓着腰。
说话间,身形已经闪现,君颜朝他看去,嘴角一抽,竟是熟人。
“主子,这里刚刚有人走过。”来人也很是小心谨慎,看着这地面上刚刚出现的脚印。眉头紧皱。
“确实有人,不过脚印到这里似乎就已经停了。”为首的男子一身锦衣,明眼人一看便知,来人非富即贵。
说罢,他与身后的几个随从已经原地找了起来,可是转了一圈依旧不曾发现来人到这里之后朝哪个岔道走去。
因为脚步到这里就凭空消失了,不曾转身,不曾前进。
随即,便看到了白浅刚刚滴落的鲜血。
他俯身,执起一把沾染着鲜血的泥土,仔细闻了一下。
“这是刚刚才滴落的血,还是新鲜的,来人应该还不曾走远。”为首的男子一脸沉静,看上去十分温和。
他眼睛看似随意,实则却是十分认真的朝着四周望去。
但是,没有发现破绽。
“这条密道咱们整整挖了三年,直到几天前才全部竣工,按理说,不会有人来。”他垂眸,仔细分析。
君颜浅浅一笑,这人,倒是比传言的那般聪明。只是身子似乎比之前几年瘦弱了许多、。
“难不成,是已经被逍遥殿的人发现了?”他眼神微闪,说着不确定的话、
“主子,这密从挖开之后一直派兵把守,不曾出现过外人。”身侧的人说着自己的尽忠职守,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的。
“那么。你派去驻守的人呢?”
“这个……从昨天下午失联了。”来人踟躇、
闻言,为首的男子温润的脸上闪过不悦。
“废物。”君颜微微偏头思考,他们进来的时候也并未发现外边有人,那也就是说,其实他们的行踪一直在逍遥殿的控制范围内。
说不定,他们派去驻守的人已经在之前就被解决掉了,而他们进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完全明了,所以,故意放他们进来,之后,好一网打尽、
倒是像留情可以做得出来的事情。
“咱们的行踪,定是被逍遥殿的人发现了。”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话,就在这时,外面的洞口突然就涌入大量黑烟,他脸色一变。
“不好。”随即转身,快速朝着众人吩咐,“快撤。”
“主子,咱们了那么长时间才刚刚找到这个地方,怎可现在就撤?”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密道
的修建。白米,你怎会这般没长进呢?”温软的男子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伸出手在说话的人头上狠狠的敲了一记。
“主子,您怎么又打小的,小的本来就很笨了。”那人嘟哝,君颜被他有些可爱的表情逗笑。
似乎有些不明白,这人是从哪里找来个这么可爱的随从。
随后,身形一闪,轻巧的跟在这人身后。
密道内岔口众多,一不小心便会迷路,而白浅身上的伤必须尽快处理,他没有多余的时间这么耗下去了。
密道既然是这人修的,那跟着他定是没错的。
浓重的烟雾袭来,似乎还夹杂着某种迷/烟,巷道里的人都已经开始昏昏欲睡,走路东倒西歪,仿似一个不小心便会直接摔倒。
众人看不到眼前的情景,所以就更加出不去,体质差一些的人,已经跌倒在地,之后便再也没有起来。
君颜快速扯下衣衫,割开手腕用血侵蚀,之后将白浅的嘴巴和鼻子全部盖好。
这才放心的朝着前方走去。
原来行进的路线被彻底打乱,众人就好似都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混乱穿梭。
“白米,你说的路线在哪儿?”男子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边恶狠狠的低吼着,方才的温润形象已经完全不见,此刻只剩下暴躁。
“主子,小的看不见啊。”被唤作白米的男子哭丧着脸,一个劲儿的咳嗽着。
君颜无奈,四周打量之后,只得开口。
“是不是右边的那个?”
“右边,右边在哪儿?”白米眯着眼睛,双眼被浓重的黑烟熏得根本就挣不开,此刻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掉。
“这边,傻叉。”方才被唤作主子的男子终于辨别了方向,提着他的头转身就朝着右边的岔道跑去。
“是这里么?”他之前也并未来过,只是刚刚听到有人提醒便快速的辨别了方向,咽了的泪终于被擦掉一些,白米微微睁开眼睛。
“对,对,主子,就是这儿。”说罢,甚至有些欣喜若狂的揪着男子的手臂,一个劲儿的摇晃着。
“是还不赶紧把门打开,还愣着做什么?。”君颜想,若是此刻他的手是空闲的,他肯定会先摸一把头上的汗。
当然,不是累。
是被这对活宝给刺激的,都什么时候了,他们怎么还能这般……可爱呢?
难道不知道此刻正是生死攸关的时候么。
“哦哦。”白米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掏出挂在腰间的钥匙将门打开。
之后,两人便不管不顾的朝前跑去,剩下的其他的那些一同跟来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但是很显然,他们根本就没有心思顾及这些,或许早就已经将那些人遗忘了。
更甚者,他们进去后就连门都忘记了关上。
这到方便了君颜几人,他们快速跟上。
“弄掉。”君颜看着他们之前做好的特殊印记,直接对着凌喃吩咐,这里边巷道众多,若是不小心记着便会走错。
而方才他分明看到白米对着看了好大一会儿才确定了这条正确的道路。
既然他们能够分辨,别人也肯定可以,不弄掉若是后面有逍遥殿的人追来,到时候,他们就谁也走不掉了。
“嗯、”凌喃点头,掏出匕首仔细销掉,待那个地方被被彻底磨平之后才反手关上了密道的门,转身朝着几人的身影追去。
空气渐渐变得清新,许是因为方才的石门已经阻隔了外边的浓烟,这里进来之后整个人都像是活过来一般,浑身透着冲进、
“主子,咱们终于走出来,主子。”白米像个刚刚找到母亲的孩子,蹦蹦跳跳的,说话间手指紧紧的拽着男子的衣角死死不肯放开。
“嗯,终于出来了。”男子伸出手,在白米后背轻轻拍了几下。
“主子,小的好开心。”依旧不肯停歇,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全都抹在男子干净的衣角,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温润的男子脸色发青,伸手想将他一把推开,但是又好似是被他的眼泪给怔住,纠结了半晌还是不言不语的承受着。
他伸手,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之后,风度翩翩的摇了起来。
他的眼睛透过前方的路看向更远的地方,好似在认真思考。
“主子啊。这才刚刚脱险,您就不能不这么……风度翩翩了么?”白米终于哭够,拉起男子的衣角最后擦了一大把,之后直起身子,看着自家主子才刚刚逃脱那个可怕的地方就又这般模样,忍不住低声抱怨。
本想说,能不能别这么装逼,但是话到嘴边终究换成了风度翩翩。
男子瞥了他一眼,非常嫌弃的看着自己昂贵的衣服上已经沾染了一些白色的不明物体,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米,跟你说过多少字了,头可断,发型不可乱,你家主子我的爱好可
就只有这么一个了,你怎么还能有意见呢。”男子似乎非常不满,说话间已经将自己的身子悄悄往旁边挪了一些,就怕白米一会儿情绪激动再次将鼻涕擦在他的衣服上。
“再者,你家主子我一把年纪了还未成家,你就不担心么?我若是不这样,老头子得气死了。”这话说得苦口婆心,因为君颜发现,他这话说完之后,白米便若有所思起来。之后,还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
果真,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子的属下,这话果真是不假的。
“主子您说得确实很有道理,老爷子也十分希望看到您成家,可是……眼下不是场合不对么。”
“你若是想要这般吸引别家姑娘,那等出去之后在这样也不迟啊,最主要的是,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主子您在怎么保持形象别人也看不到啊。”
男子无奈扶额,他终于明白,不管他说什么,白米总是有一百个反驳的理由在等着他,懒得理会。
他非常帅气的执长袍,之后又甩了出去,然后,摇着自己那柄价值不菲的折扇意气风发的朝前走去。
“主子喂,您怎么总是这般不听劝啊喂。”白米往自己脑袋上狠狠一敲,之后便追着男子的步伐远去。
“噗哧。”凌喃终是忍不住笑开,这简直比将军和头儿在一起还要好玩啊。
只是可惜了,这个白米不是个男人,不然,他们两人凑成一对想必也是非常不错的、
“什么人?”已经远去的男子突然顿住脚步,折扇啪的一声合起,白米因为跑得太快来不及反应,直接对着他的后背就撞了上去。
男子手里的折扇因为这一变故被撞飞了老远,身子微微侧开,他没摔倒,白米却因为惯例撞到他之后又越过他,之后,狠狠的摔在地上。
男子直起身子,深邃的眼眸朝四周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他弯腰,捡起自己的宝贝折扇。
继续摇得虎虎生风、
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趴在地上疼得起不来的白米,并不出手拉住、
“主子,您怎么可以这般残忍,看着小的摔成这样也不拉一把。”白米因为摔倒,脸上被染上了许多灰尘,此刻还委屈的嘟着嘴,看上去十分的滑稽。
“主子啊喂,瞧瞧,小的这张如似玉的小脸蛋的都摔得变形了,您得赔我。”见男子并不搭理。白米继续耍横。
“最主要的是,您为什么走路要突然停下来啊,这是非常不礼貌的事情啊。并且……”
“闭嘴。”男子终于开口,有些无奈的看着依旧喋喋不休的白米,干硬开口。
“……”白米猛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在接着说话,但是一双眼睛里明显泛着水雾,看上去可怜极了。
“……”男子随即心软,伸手拍了他的脑袋。
“白米,方才咱们在迷烟中的时候,有人开口提醒咱们门的位置在右边,你还记得么?”他柔声出口,语气像是在哄孩子。
“不是主子你提醒的小的我的么?”他将手拿开,说着非常绕口的话,男子却是听懂了。
“不。不是我、”男子眯眼,十分确定的说出事实。
“啊!”白米突然大叫,男子距离他最近,明显被吓得跳了一下。
“你发什么神经。”之后,拍着自己的胸口,惊魂未定,难道白米就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么。
没事这么大叫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