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哈哈大笑:“并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他这样做得不了好处。”
她半眯着眼看他:“张永清,你很聪明。”
“那是自然。”他从来都不谦虚。
她忍不住把头趴在膝盖上轻轻微笑,而他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她点头:“好啊。”
他仰头想了半天,才终于说:“我小时侯,是还很小很小的时候,爷爷去世了。我爸爸和叔叔伯伯们坐在大厅里分家产。”她插嘴:“你还有叔叔伯伯么?”
“那是自然。”
“现在他们人呢?”
他耸肩:“不知道,也许去了美国,也许去了澳门,或者干脆去了非洲。谁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后来呢?”
“那时候我很想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大事,所以就躲在沙发的背后偷听。爸爸家有三个兄弟,伯伯、我爸爸、还有叔叔。他们两个人平日里都不太回家,事实上我跟他们也不算很熟,那天他们三个人吵得很凶,究竟是在吵什么我已经记不起来了。
我只记得后来叔叔和伯伯摔了门走掉,只剩下爸爸一个人留在厅子里。”他微微一笑,低头看着地上亮如水银的白色月光,“我独自躲在那里,觉得很累,脚都渐渐麻木了。没有办法,只有慢慢走了出来。
原以为是不是可以不被爸爸发现,谁知道他还是看见了我。我到现在还记得爸爸那天的样子,憔悴、疲惫,眼里满是血丝,头发也乱糟糟的不成样子。我也记得那天他对我说的话,一直记得。”
他的声音很轻:“他告诉我,晴微,不要相信任何人,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你不可以相信任何人。”
他微笑起来:“所以,我从来都不相信别人。不相信,所以就不会有期待,不会有期待,所以就不会受伤害。”他看着她,眼睛澄净安和,“你觉得呢?”
夜的黑,是浓烈的乌色。月光如水,四下里静寂无声。他们在这样沉静的夜里,彼此互相对望。她忽然就觉得心慌。
她摇头:“我不知道。”
她继续说:“或许没有期待就不会有伤害,可是,没有期待的人生,是不是就少了许多乐趣?”
她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仓皇起来。他的呼吸微薄而清晰,仿佛就在耳边温柔的回旋,可是却分明那样遥远。那样遥远。
他沉吟地看着她,眼光渐渐柔和,嘴角缓缓浮起一个微笑,低声道:“赵夏晴微。”
她反而莫名其妙地吓了一跳,说:“什么?”
他笑起来:“我饿了,我们去楼下找些吃的吧。”
结果他们去离大宅最近的中餐厅小厨房自己做蛋炒饭。西餐厅离的远,厨师宿舍就在隔壁,没得半夜叫人起来惹人话柄。两个人偷偷摸摸地开了灯,又轻轻悄悄地关上门,都是诡谲地轻笑,仿佛做贼似的,快乐得象个孩子。
冰箱里还有一些白米饭,鸡蛋是现成的。材料也足够。她对自己的厨艺却明显缺乏自信,连打蛋液的手都是抖的。他站在一旁看着看着,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伸手抢过碗,习惯性地眉梢一扬:“我来。”
她怀疑:“你也会?”
“那是自然。”他的口头禅,他向来自信,这一次也不例外。
结果打好了蛋他却问她:“该先放蛋还是放饭?”
她哭笑不得:“随便。”
“喂!哪里有随便这种说法的?”
“就好象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先放蛋或者先放饭其实都没有什么关系,重要的只是每个人的做法不同而已。”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做法?”他问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