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以深作了个手势,接起了电话。须臾,脸色微微地变了。
“发生什么事?”待以深关上手机,启微忍不住问。
“是医院打来。”以深说,“我现在要回去看望爸爸。”
“叫大哥陪你回去。”启微说。
以深笑笑摇头:“没关系,我打电话让司机过来就可以。[书。]”
一直在旁边沉默的天蓝忽然说:“让我送江太太去医院吧。我有自己开车来。”
以深抬头看了天蓝一眼,他的目光清冽诚挚。她的心忽然一动。
“对!司机过来又要等,不如让天蓝送你过去。”启微说,心底也因为天蓝对自己的亲人有额外的关照而觉得暗喜。
女人,似乎都容易联系很多不相关的事情。以为那是男人对自己地一种潜在示好。“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就要麻烦秦先生。”坐上了车后,以深犹自抱歉着。
“没关系,其实有机会我也很想去探望赵先生。”天蓝发动车子,很自然地说。
“哦?”以深回头看看天蓝,“秦先生认识家父?”
天蓝的神色如常:“赵先生在本城名望甚高,平常人岂能不心怀仰慕?我也只是平常人。”说着,笑了起来。
车子停下,以深下了车:“那么。秦先生何不一起进去?”她站在车门边回转身,对天蓝说。
静静的夜色中,两个人结伴向前走去。
“爸爸住院已经有一段时间,医生说情况不容乐观。”以深自自然然地说,之后才觉得奇怪,其实根本没必要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些。可是她说出口的时候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
“是肝癌?”天蓝轻轻地问。
“是的。”以深扬一扬脸,微笑,“已经是后期。”
路灯照着彼此默默向前地身影。天蓝的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以深的手拎着手袋,放在身前。两个人不期然地同时低垂着头,看灯光把自己的影子一点一点的隐没、显现。
“你在做什么工作?”天蓝柔声问她。
“在一所大学教书。”以深轻声说,“是助教。我回国也没多久,当初是为了结婚才回来。”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将他当成自己的亲人般倾诉。
其实以深是个性格淡漠的人。从小到大有许多心事,宁愿将它们藏在心底也不愿意找人倾诉。或许----到目前为止张孜然是唯一一个她愿意对其敞开心房的人,其他人,即使好友如纪薇安,以深也对其保留着自己最隐秘地哀伤与焦虑。
以深不是个可以将烦恼分加给朋友的人。相反的,她愿意承担别人的痛楚,却愿意让别人感受到她永远的宁静和快乐。
可是现在。在这个初次见面的男人面前。她却有一种倾诉的**。是因为----这个人让她感觉到安全和平静吗?
天蓝让以深觉得安心。
这种安心,是可以什么都不用顾忌、不用惧怕、不用担忧、完全的放松。
象一棵大树般。可以让她依靠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