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个时候府上的开支不够了,她的儿子,怎么会讨好一个商户人家女儿?还娶回来当了正妻?
这样的偏见和厌恶,是即便是秦氏有了秦将军的支持,身份和地位都有所不同了,也不能改变的。
阮老夫人现在很头疼,她想帮着曹氏来打压秦氏。
可是这样……
若是惹了到了秦将军,影响到了阮青林的仕途,又是她不愿意的。
可若就放任着秦氏在阮府之中发展,更是她不愿意的。
她对秦氏如何,她的心中是有数的。
阮老夫人有些心虚,害怕等着秦氏在这阮府之中,已经成长为一颗不可以撼动的大树之后,会对她动手。
阮老妇人端坐在红木雕的椅子上,用手不停的抚摸着扶手,良久,才对着赵嬷嬷说道:“去把曹氏请过来。”
阮老妇人用手扶了扶自己头上的金钗,一点一点的把自己脸上的焦虑扯平,转眼的功夫,就变成了和平常和没有什么区别的样子。
一脸不可侵犯的庄严,又有一点慈爱。
白的头发,非但没有让她显得老态龙钟,反而是给她多添了几分的威严。
赵嬷嬷寻来的时候,曹氏正在屋子发呆。
今日,她算是彻底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墙倒众人推的感觉了。
府上那些平常都会按时来报备的管事们,好像一下子都消失了一样。
她不用打听也知道。这些人是去了秦氏那。
秦氏听赵嬷嬷说老夫人找她过去,她的眼睛一亮!
是了,她怎么这么糊涂!忘了还有老夫人!
三爷现在的心偏在秦氏那里不要紧,只要老夫人,别一门心思的向着秦氏就行。
而且,老夫人讨厌秦氏,这么多年了,就算是因为秦将军的存在,对秦氏的态度有所改变。应该也免不了那份厌恶吧……
这么想着,秦氏来了精神。
她本想收拾一下,可是转念间,想到自己这番样子去,可能会更好一点。
于是就急匆匆的赶往了南山院。
阮老夫人见到曹氏的时候。
曹氏的样子有些狼狈和颓靡。
身上穿了一件撒软烟罗裙,青蓝色的底子上面带着鹅黄色的碎。又在外面披了一件水木色的罩衣。
这样的衣裙,虽然美,可是曹氏平日里很少穿的。
曹氏喜欢的颜色,是红色,芙蓉,再不济也是藕荷色。很少穿这样素淡的颜色。
这样的颜色,倒是秦氏常穿的。
除了衣服以外。曹氏的发髻也有些微微的凌乱,再配上那一脸倦色,让曹氏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
阮老夫人看到这样的曹氏,皱了皱眉毛,很显然,有一些微微的不满。
曹氏跪在地上。给阮老夫人磕了头,就开始掉眼泪。
阮老夫人沉声说道:“好端端的哭什么?”
曹氏哽咽的说道:“请母亲给儿媳做主!”
阮老夫人双目锐利的从曹氏的身上扫过去。最后落在了屋子中摆着的青瓷鹅颈瓶上。
她好像是在端详瓶上的那一双单足而立,翩翩起舞的白鹤。
曹氏用勾着帕子,擦了几回眼泪,可阮老夫人,却好像没有看见一样,依旧端详着而鹅颈祥鹤瓶。
就在曹氏等的已经不耐烦的时候,阮老夫人开口了:“你瞧瞧你!瞧瞧你!在就哭起来了!”
曹氏冷不丁的被阮老夫人给训斥了,吓了一跳。
难不成老夫人也是准备站在秦氏那一边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在这阮府之中,还真是没有办法立足了。
可是仔细一思量,阮老夫人的话,又好像是站在自己角度来说的。
曹氏哭着说道:“母亲,儿媳委屈啊!”
阮老夫人沉声说道:“委屈?这才多大的风浪,你就觉得委屈了!”
曹氏泪眼婆娑的抬头看着阮老夫人,饶是她聪慧,心机深沉,也想不通阮老夫人到底是什么态度。
阮老夫人对着赵嬷嬷说道:“还不扶三房媳妇起来?跪在那哭,像个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这个婆婆苛待了她!”
曹氏听着阮老夫人这么一说,眼睛一亮,老夫人现在还用三房媳妇的这个称呼来称呼自己,是不是说,老夫人现在还是认自己当儿媳的?
至于秦氏,老夫人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这么想着,曹氏的心中有了一些希望。
看着曹氏那期待的目光,阮老夫人的声音温柔了起来:“在我的心中,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媳!秦氏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商贾人家的女儿,就算是她和秦将军府的关系再好,也改变不了她的出身!”
阮老夫人忽如其来的表态,让刚刚到南山院的时候,曹氏那已经就沉入了谷底的心,一下子就活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