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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正伸手去端茶碗,被秦将军这一声吼叫,吓的手一抖,茶水溅出来些许。
好在茶水鹰是温的了,溅在了手上也并不觉得烫。
秦氏慌忙的拿出锦帕来擦溅出来的水。
阮云瑾知道,这是娘亲极其紧张的表现。
她打量着秦将军了,只见秦将军面子狰狞,那一脸凶色,好像是要吃人一样。
“秦爷爷,你怎么了?”阮云瑾从凳子上跳下来,跑过去拉扯了一下秦将军。
秦府的人都知道,在将军生气的时候,万万不能去惹,不然的话,多半会跟着遭殃。
秦将军低头,就要大吼,让阮云瑾滚远一点。
可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那小小的,像极了心包子的身影的时候,那话,就给噎了回去。
“秦爷爷,您是和我外祖母认识吗?”阮云瑾好奇的问道。
秦将军的那暴怒的心,莫名的就安宁了下来。
他摸了摸阮云瑾的头,没有回答,对着秦氏问道:“你母亲她,是怎么去世的?”
秦氏抓紧了受伤绣着一朵雅致的兰的锦帕,开口道:“母亲……在生我的时候,难产……伤了身子,又拖了一阵子,便去了……”
秦氏经过阮云瑾刚刚那句话一提醒,已经明白过来,这位秦将军,多半是认识的母亲的。
她害怕秦将军听了这个,会再一次控制不住情绪。
秦将军这一次。却出奇的平静,他的目光,落在秦氏攥在手中的,只露出一角的锦帕上,那上面有一朵幽然开放的兰。
心包子,最是喜欢这兰……
他本不喜欢这草草的东西,将军府中,却有着各式各样的兰,为的。就是来思念喜欢兰的心包子。
秦将军就这样一直看着,不说话。
秦氏也不知道还要开口说什么,便也安静的坐着。
阮云瑾站在地上,也有些微微的失神。
时间好像是凝固了,冗长的沉静,在这屋子中蔓延。
良久。秦将军才叹息了一声,道:“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
若说秦将军对秦月,心中还有一点一点的埋怨,那在他得知秦月故去的时候。这点埋怨,就都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想念。
原来,这么多年,她没有一点音信,不是因为她真的狠心,而是因为她,已经永远没有办法再来寻自己了。
秦将军的眼睛中,含着了水雾。似乎有晶莹的一滴,悄然掉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就算是铁骨铮铮的秦将军,心中最柔软的那一处,被触及的时候,也是会流泪的啊!
秦氏没有看仔细,她还想再看一看的时候,秦将军的脸上,已经没有什么异色了。
秦将军看着秦氏,开口问道:“你的父母既然已经故去……在京都又没有什么亲人,若是有什么事情,就来寻我这个伯父吧。”
人虽不能复生,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她照顾好她的女儿。
她虽然是因为生婉君的时候,伤了身子才会芳年早逝,可这也怪不得婉君,想必……她的心中,对这个孩子,还是极其疼爱的。
这便是月儿生命的延续。
他想照顾好婉君,这样,月儿在九泉之下,想必也会念着自己的好吧。
“婉君,你嫁到了阮侍郎的家中?”秦将军开口问道。
阮侍郎?秦氏微微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摇摇头。
阮侍郎的大阮府的阮三太太爷的职位啊。
“那是?”秦将军只知道,秦氏是来自阮府。
当初他对秦氏还不甚在意,所以也不曾让人刻意去查了秦氏的身份。
秋风送回信的时候,也是差一点走错了门的,在大阮府的门外就给门房拦下了,他稀里糊涂的就打听了秦婉君,门房还算是个有见识的,依稀记得,在自己府上读书的那位小阮府少爷的娘,就是秦氏……
秋风就这样找到了阮府,回来的时候,正想和秦将军说这件事,就被秦将军派去做杂活了,这么一打岔,竟然就给忘了。
是以,秦将军还以为秦氏是大阮府的媳妇呢。
“那是?”秦将军开口问道。
“夫家是阮家二房。”秦氏轻声答道。
阮家二房?一般人兴许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存在,可是像秦将军这样的老臣,却是知道的。
知道阮家二房当年辅佐长安帝,后来被贬为庶民。
秦将军点了点头:“阮家二房虽然不如大房和三房显赫,但毕竟都是阮国公一脉的人,当年……也算是忠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