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终于开了门,他胳膊抵着墙,支起身子,低垂的眼帘遮住眼底的嘲谑和苦涩。
“抱歉啊,这次可能要拖累你了。”他依旧漫不经心地笑着,只是嘴角那抹笑容怎么看怎么触目惊心。
即墨千歌从上到下扫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开口:“难为你伤这么重还能保着条命。”
“我要这么快死就不是你的男人了,你说对不对?”他懒懒散散地扬了扬眉梢,正要调侃两句,突然被人拽住手腕,狠狠拉进屋中。
即墨千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嘴硬?你不是魔王吗,什么时候这么渣了?”
听到她的质问,洛青冥收起脸上强撑的笑容,紧抿着唇不语。
即墨千歌看到他的反应,多半是猜到了答案,轻叹一声:“是黎绯夙吧?难得你精明一世,到头来还是被他给阴了。”
“如果不是我把势力都留在了华夏,也轮不到他这么嚣张。”洛青冥不屑地冷哼。
“蠢货。”一道冰冷的男声响起,他倏然黑了脸。
一袭黑袍的冷傲男子出现在即墨千歌身侧,虚幻的身影较之上次出现要明朗得多,隐隐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洛青冥抬了抬下巴,阴鸷地看向满脸轻蔑的离:“有本事你跟他干一架试试?”
离眯了眯眼,没有再和他计较这种没营养的话题。
就算他如今实力已经恢复了八成,也依然不及全盛时期,找死才硬碰硬。
即墨千歌深吸一口气,精纯的金色灵力自指尖溢出,慢慢地游走在洛青冥全身各处伤口,缓慢地祛除掉伤口中阴毒无比的气息。
“说说你怎么搞的吧。”运行完一周天后,她才收起灵力,面色微白,淡淡道。
要不是她的血脉来自上界,足够纯粹,这么贸然地潜入魔族体内,只怕会被反噬。
感受到即墨千歌对自己的关心,洛青冥发自内心地笑了。
他的容颜本就生得华美至极,被这不掺杂任何算计的笑容一修饰,越发教人别不开眼。
这个狐狸精!离面色一僵,锐利的眼刀直直飞去。
即墨千歌不适应地别过眼,道:“我在和你说正事。”
洛青冥摊了摊手,一脸无奈:“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这几年在鹰国发展自己的势力,不就是为了查关于黎绯夙的事情吗?其实我也在查。根据资料,他从来没有出过手,我决定试探一下他的实力,就亲自跟踪他,没想到被他发现了。”
“找死!”即墨千歌不由冷眸呵斥,语罢禁不住蹙眉深思。
“想到了什么?”离传音给她,语气凝重。
她摇了摇头,回道:“我也不清楚。我的灵力刚刚和那股气息接触的时候,还是在有魔息压制的情况下才起的作用。这么邪门的力量,就是我师尊留给我的上三界的古籍中也没有记载。”
按理说,洛青冥是魔界王族,上下三界都没有更邪的东西能伤到他……这个黎绯夙,手里到底有什么底牌?
没等她推测出答案来,就看到原本懒散闭目养神的洛青冥突然睁开了眸子,深黑眼瞳中一片冷酷杀气。
“你不用想了。他已经不请自来了。”他微微侧脸,看向她,嘴角露出一个极为嘲讽无奈的弧度。
即墨千歌眼神一暗,手指一叩面前餐桌暗格,抓起一把小刀朝窗口掷去。
与此同时,窗口传来刺耳的玻璃破碎声,晶亮的碎碴子在阳光下折射出晃眼的光芒。
“这就是即墨小姐你的待客之道吗?”教堂奏鸣曲般华丽阴沉的嗓音响起,暗红色的修长人影出现在室内。
黎绯夙挑了挑眉,缓缓抬起左手,并指一松,狭长的银刀铿然落地。
即墨千歌看了看被砸得粉碎的窗户,冷笑一声:“如果是不速之客,那我也没有必要好好对待,你说是吧?”
说着,小指上尾戒一闪,一柄长剑滑入她的手中。
横臂一扫,一道剑气自剑锋凝起,以千钧之势向黎绯夙劈头砸去。
离一挥衣袖,一股气息旋地而起,无声无息地附上即墨千歌的剑气。
黎绯夙瞳孔微缩,继而满不在意地嗤笑一声。
两种不同却又同样强悍的力量在他的不屑笑意之下,竟同时灰飞烟灭。
飓风的余波扬起他眉前的碎发,即墨千歌注意到,他的额角隐约刻着一个诡异图腾,说是刻着又不太确切,更像是自皮肤内部透出来的。
这个图腾……
她蹙眉,动了动唇,似在给人传音。黎绯夙没有注意到她眸底异色,看向她身旁的离,抱臂冷笑:“鬼尊,我找你许久了,想不到你就在她身边……咦,你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你想表达什么?”离危险地眯了眯眼,暗红瞳底一片冰凉。
他微一抬下颌,独属于王者的气势压迫全场。放在餐桌上的瓶承受不住这股气场,“砰”地一声,四分五裂。
黎绯夙却好像不受这股威压的影响,微微扬唇,露出锋利无比的獠牙,眼底猩红翻涌。
“堂堂鬼尊,就只有这点本事吗?”他狰狞一笑,身影一纵,竟在弹指间便到了即墨千歌眼前。
苍白修长的五指无声无息地攀上她的喉咙,用力之大几乎要碾碎喉管。
“看吧,连我的靠近都来不及阻止,你果然很弱。”黎绯夙傲慢地打量着即墨千歌,在看到后者脸上一点一点失去的血色时,又转头看向离,语气讽刺。
离却不见丝毫惊慌,脸庞上冷硬的线条难得地有了些许柔和,透着三分苦笑,七分讥诮。
“你什么时候能不那么冒险?”他说,却是对着即墨千歌说的。
黎绯夙心底升起异样的感觉,正当这时,一股钻心的痛自后背传来。
“我知道,用手掏心很不卫生,所以我没有这么做。我是不是很体贴啊?”身后,低沉悦耳的男音响起,带着一分慵懒一分轻佻。
洛青冥扬手,一柄银芒从黎绯夙胸口捅出,丝丝紫气缠绕在刀锋上,若隐若现,最后回到他的指尖。
只见他手指一拢,匕首乖乖躺回他的手中,原来他竟是用魔气控制的匕首。
大股温热的鲜血自伤口中喷洒而出,在地板上迅速晕染开。
黎绯夙却满不在意地挑了挑眉,身上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他得意地笑道:“你以为这么点小伤,就能把我弄死了?差一点就死在我手上了的魔王殿下,嗯?”
听到他戳自己痛处,洛青冥却不恼,轻轻摇了摇头,狭长的眸中一片惋惜。
“你以为自己有个吸血王族的血脉,就很了不起了,连我女人的脖子都敢掐?你以为她的脖子是你想掐就掐的?哦,她要发飙了,一路走好,我会说服我兄弟,让你来世投个好胎的。”他一本正经地道,说着还朝离抛了个媚眼,挨了后者实打实地一瞪。
黎绯夙眼神一冷,血腥暴虐的气息在周身蔓延开,在周围划出一个无形的结界。
本就受了重伤的洛青冥没能挡住这股气息,喉中漫出一股腥甜。
然而面上依然云淡风轻地笑着,即使身体临近极限,也不曾想过屈一屈膝。
在王的世界里,没有卑尊屈膝一词!
他缓缓抬起左手,虚空一握。
即墨千歌抬了抬眸子,因缺氧而有些发紫的嘴唇轻轻吐出一句话:“用我的刀掏别人的心,血还洒在我家地板上,你很讲卫生很体贴啊是不是,魔王小朋友?”
黎绯夙一直胜券在握的心突然狠狠地颤了两下,直直看向即墨千歌,目光嗜血残酷:“说,你究竟做了什么?”
即墨千歌闭了闭眼,再睁眼时,一双耀眼逼人的银眸不带一丝感情。
她闪电出手,看似毫无力道的纤指附上钳制着她喉咙的手,轻巧一拧——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一清二楚。
她晃了晃右手,一团魔息拢在她的手上,夹杂着她至纯的金色灵力,竟契合得完美无缺。
指尖一弹,糅合了至阴至阳两种力量的蛮横力量化作破开天地的巨刀,以悍然之姿向黎绯夙头顶劈去。
不堪一击!黎绯夙轻蔑地扬手,本以为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挡下这一击,却在与这股力量接触的刹那变了脸色。
这是……本源力量!
妈的,两个疯子,拿出命来也要干掉他!
“我知道你体内有一只再生蛊,可以修复伤口,不过你就没觉得它不见了吗?刚刚我家青冥那一刀,已经把它给送去见马克思了。不抵抗,你还能死得痛快点。”即墨千歌保持着执刀的姿势,手握这柄由两股本源力量凝聚而成的长刀,言笑晏晏。
她说的一点不假。黎绯夙瞳孔骤缩,不死心地冷哼一声,道:“如果我抵抗了呢?只要这两股力量一毁,你和洛青冥可就要陪我了。”
“你说得对,所以我不会现在干掉你。”即墨千歌掏了掏耳朵,扬眉瞥了眼离,笑道,“给我设个结界,别让我家地板受到二次伤害了。原木地板,很贵的。”
离暗红的眸子闪现出一丝笑意,袍袖一舞,巨大的结界把整个客厅都笼罩了起来。
“好了,现在你可以安心地去死了——”淡淡的话语落下,湮没在了紫金色长刀的灭世刀气之中。
“不——”不甘的怒吼回响在结界中,却没有再向外扩张一寸领地。
即墨千歌一挥手,紫金两股力量分别回到她的主人手中。她回首,朝着洛青冥勾唇一笑:“够狠啊,都伤成这样了,还敢拿出你的本源力量。”
“彼此彼此。”洛青冥挑了挑眉,眼中晕开浓重的笑意,“亲爱的,你终于承认我是你家的了。”
即墨千歌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脸一红,颇有些羞赧地瞪了他一眼:“你想表达什么?”
“亲爱的,我爱你。”
不是这生这世,而是永生永世。
【鬼尊:……就不能顾及一下本尊这个单身狗吗?】
p:狗屎一样的烂尾,我以为我能写个两三万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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