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脱臼的声音几不可闻,却躲不过高手的耳,年轻男子和老者俱是面色一沉。
即墨千歌下盘一个用力,将压着男子与自己一齐向地上倒去,自己则借势以手撑地,一个前滚翻后稳稳起身,漠然地回头看向年轻男子。
男子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扭着脖子给自己正骨,一边用并不流利的中文抱怨:“你居然敢伤本……啊,疼死爷了!”
额头上冷不防又挨了一击炒栗子,他回头,看到老者阴沉的脸色,登时愣怔了:“校长?”
“技不如人,还敢在这里丢人现眼?!”老者鹰眸犀利,语速飞快,“如果不是这个华夏人手下留情,你的脖子早就被拧断了!”
“哪有那么严重,要不是我轻敌……”男子正要替自己辩解,在触及老者黑得可以和锅底媲美的脸色后,只能悻悻住口。
老者哪吃他这一套,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后,冷声开口:“说,和你一起胡闹的,还有谁?”
彼时他还有些不信任即墨千歌,然而在目睹刚刚那一场几乎单方面压倒的格斗后,不得不承认这些所谓的s班精英,完全是过家家水平。
“这哪是胡闹!”男子不由拔高音量,又挨了校长一瞪,只得小声招供,“除了老大和纪委,其他人都来了。”
老者冷哼一声,正欲再教训两句,忽而听到女子爽朗含笑的声音传来:“你们是想群殴呢,还是车轮战?”
“群战!只是倒是小姐若输得难看,不要怪我们胜之不武就好。”年轻磁性的男声应答。
男子熟悉这个说话的人,一听到他的声音,原本耷拉的脑袋一下直了起来,得意地笑了:“大家都来了,我就不信这个女人还能这么嚣张!”
“一群没眼力的!红院能养出你们这帮蠢猪,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这个女人可是……唉!”校长听到他这般天真的说辞,脸上表情更加难看,想呵斥又不成,最终只能长叹一声,恨铁不成钢地背过身,不再看这帮老是惹他恼怒的学生。
此时,即墨千歌正漫不经心地掸着刚刚搏斗时衣袖上沾染的尘土,抬眸看向对面一帮好整以暇的年轻男女,嘴角勾起一抹慵懒轻蔑的弧度:“我倒不怕自己胜之不武,就怕你们到时候跪在我脚边哭爹喊娘地求饶。”
这番话她故意没有用鹰语说,为的就是羞辱这些人,挫挫他们的斗志。
其实能进入s班学习的无论是背景还是学识都百里挑一,甚至其中不少人都懂得三四门语言,听懂她的话绝非难事。少数没有听懂的也从她的神态中读懂了意思。
当即个个面色大变,先前说话的男子几步从人群中走出,一双桀骜的棕色眸子紧紧盯着她,半晌冷笑开口:“能打伤安德烈的人,果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自然不会让你们失望。”即墨千歌挑眉,右手装似无意地探向腰间,小指之上的古朴戒指闪过幽光,一对上好的短刀凭空落入她手。
她抽出短刀,没有拔出刀鞘,只是随意地放在手中掂量,似笑非笑地给s班的学生们递了个眼色:“我先还是你们先?”
棕眸男子和身旁几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得到一致的信息,从左中右三边包围即墨千歌。
其他学生见状,默契地守在他们身后,形成一个密不可破的包围圈。
看来是都常年寻衅滋事的主,打起架来还挺有经验的。
即墨千歌云淡风轻地一笑,但这笑落在眼高于顶的s班学生眼中莫过于天大的挑衅。
“我以为华夏人会礼貌一点的!”一个金发女子最先沉不住气,拔出膝边匕首冲上前。
即墨千歌秀眉一扬,两手短刀并不出鞘,右手一抬,沉重古朴的刀鞘直直迎上寒光闪闪的刀刃!
并不好听的刃鞘相接声响过,即墨千歌用右手缠住女子的匕首,左手握着刀鞘,横平一扫。
利刃出鞘!刀鞘沿着一条弧线飞出,击中一个站在包围圈最边的学生。
猝不及防挨了一下,男子闷哼一声,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即墨千歌踩准时机,右手轻巧地一拨,将与之缠斗的匕首顶开,飞起一脚踹向女子胸口。
金发女子抬起小臂掩护,不想正中即墨千歌下怀。
只见本来凌厉的一踹忽而势道绵长,那黑衣黑发的年轻女子的借力往后一仰一跳,踩在之前后退的那名学生肩上,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离开包围圈。
军靴点地,即墨千歌单膝屈下,俯身拾起刀鞘,只听“锵”地一声,外露的绝世锋芒再次隐于黑暗,一如女子唇边再次染上淡淡笑意,仿佛之前的光华灼灼都是错觉。
“还要比吗,各位?”她收好神裁之刃,不疾不徐地问。
棕眸男子蹙眉,在众目睽睽之下,竟自腰后抽出两把手枪,对准即墨千歌就是两枪。
“胡闹!”校长不由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