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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你派人绑了尤歌?

容析元也闭目养神,只是心情却不似表面那般平静。

鼻息里闻到一股香味,是香水与发油混合的味道,不论怎样昂贵的东西散发出的味儿,容析元闻着就是有点不舒服……脑子开始不听话地挖出一些关于尤歌的点点滴滴。尤歌身上从不会有这种味道,她永远都是自然清香,属于干净少女才有的体香。

就是这样纯净的味道将容析元的嗅觉给养得越发刁钻,此刻再闻着怀中女人身上发出来的香奈儿5号和发油的味道,他总是很难入戏了。

车子开了几分钟就停下,在附近的一栋公寓里,关着冯奎三人,由沈兆亲自看管。

从容析元进屋子那一刻起,冯奎就知道自己今天只怕是凶多吉少了。落在容析元手里,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能活着偶走出去。

清醒着的只是冯奎一个人,另外两个手下醒了一阵又晕过去了。三人头上都缠着白纱布,浸出血痕。

冯奎很想让自己表现得镇定一点可是看到容析元这杀神般的样子,冯奎两脚不听使唤地在发抖,声音也哆嗦。

“容……容先生……我们真的,不知道尤歌被谁带走了,我们当时被人打晕,什么都不知道啊!”冯奎一副可怜相,活像他才是受委屈那一个。

容析元稳稳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冯奎,那眼神很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什么是恐惧?冯奎觉得此刻就是他有生以来最恐惧的时候。他很清楚像容析元这样的人,如果真要他的命,那都不是难事,可他最怕的是受到非人的折磨生不如死。

郑皓月将手中的箱子交给容析元,里边装着的是香香。

容析元低头看着箱子里那个虚弱的小身影,毛茸茸的一团,肚子上的白纱布很刺眼。香香的伤,应该就是被冯奎他们弄的。

“香香,别睡了,看看你面前是谁……嗯,你就看着,好好看着。”容析元低喃的声音,含着他自己都不理解的复杂。

冯奎脸都白了,他当然认出来那个透明的箱子里装的狗狗就是尤歌的,那只顽强的小狗,居然还没死?

容析元的意思是要让他对着一只狗坦白吗?冯奎感到很不是滋味,他从没想过要对一只狗低声下气。

而香香这只比熊犬果然是没有辜负这种狗类的高智商,听到容析元的话,看到冯奎,香香顿时有了反应,抬起了小脑袋,爪子在箱子壁上挠着,嘴里发出汪汪的叫声。

如果香香此刻能跑,它一定会冲上去咬冯奎,如果它能说话,它一定会破口大骂。但即使它做不到这些,可容析元能为它做到。

“好了,你说吧,尤歌是怎么从你们手里丢掉的。好好说,想仔细了再说。”容析元还是没再抬眼看冯奎,好像多看一眼都脏了他的眼球。

冯奎也不笨,尽管惧怕,可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失去尤歌的过程……

原来,当时冯奎绑架了尤歌前往码头,等待前来接应的快艇,打算开往邻市,然后再将尤歌交给那边的人带去云南。

计划是很好的,但就是应了那句话——人算不如天算。

这处码头平时停靠的船只极少,很僻静,所以才能成为冯奎带人逃走的中转站,但码头后边全是树林,林子里边有两座小屋……

尤歌到了码头就醒了,那时船还没来。尤歌说要去上厕所,可这哪里会有厕所?

冯奎只能让尤歌去树林里解决了,那里边隐蔽,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几个大男人对于尤歌这个小萝莉还是掉以轻心了,以为她就是个软柿子随便捏吧,不会想到她会动什么脑筋企图逃掉。

进了林子,尤歌好半晌没出来,当时冯奎负责看着尤歌,远远地在抽着烟,眼睛还不忘瞄着尤歌那边,可是,当他的烟抽完,却发现尤歌在往林子里跑,立刻追了上去!

冯奎在前,他两个手下在后,三个人都去追尤歌,不但没追到,反而被人敲了一记闷棍!

不是尤歌敲的,是树林里突然冒出来的人,偷袭了冯奎和他的手下,还用口罩遮面,完全看不清楚是谁,只知道是个男人……

真是处处充满意外啊,冯奎他们做梦都没想到会遭遇这种事,简直是太倒霉了!

三人打晕,当然也不知道尤歌的下落了,事后还被容析元抓到,不但没有因为这件事发财,反而将自己全赔进去。

事情就是这样,简单但却疑团重重,可至少说明了一件事……尤歌没有被冯奎他们丢下海。

但她后来是被人救走还是又落入更危险的境地?

脱离了冯奎他们的魔掌,尤歌是平安了还是遭遇不测?

这些问题,暂时没人能回答。

屋子里压抑沉闷的气氛越发凝重,容析元紧锁的眉宇没有松开过,那只紧紧握着的手,关节泛白,额头上的青筋隐现。

郑皓月情绪激动,冲上去抓着冯奎的衣领嘶喊:“你们不是人!尤歌不是宝瑞的董事长了难道你们不知道吗?绑架她,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你们想要钱就冲我来啊!我有的是钱,你们为什么要伤害尤歌,她是我姐姐和姐夫唯一的女儿,如果她真有什么闪失,你们……全都要偿命!”

郑皓月泪眼模糊,身子摇摇欲坠,受的打击不小,撕心裂肺的恸哭,很是悲惨。

而容析元呢?就算已是狂风暴雨的内心,也休想被外人窥探出来。他依旧优雅如常,修长的手指拂过香香的毛毛,眉眼一掀:“你们真是为钱吗?原本是打算要将人送去哪里藏着?勒索多少钱?”

冯奎浑身一哆嗦,赶紧地回答:“我们就是想在那附近找个地方将人藏起来,勒索嘛……大概五……五百万吧。”

冯奎没说实话,他说的,跟真实的计划不相符。

“什么?五百万?”容析元这表情很怪异,竟不是很愤怒,反而是一种讽刺,像在看白痴似的。

“不管怎么说,尤歌她都是前任董事长,你们绑架之前没做功课的吗?她才值五百万?”容析元一声冷哼,如锥子扎在冯奎心上。

冯奎内心的惊恐加剧,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容析元会是这样的表情,好像他说的五百万太低了?这……这什么事儿啊?敢情他该多说一点?

“我告诉你们,绑架尤歌,将会是你们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我不会要你们的命,只不过,以你们的前科,进去监狱蹲个十年八年还是够的,我相信警局一定很乐意听到看到你们的出现。”容析元说完,站起来伸了伸胳膊,活动了一下腿……

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养眼,此刻,唯有沈兆知道他要做什么,赶紧地退后了两步。

容析元站定在冯奎面前,嘴里却是在对香香说:“看着啊……”

冯奎顷刻间感到了不妙,在他的惊叫声中,他被容析元狠狠踢了两脚,不偏不倚都踢在腹部同个位置,痛得他跌坐在地上,杀猪似的哀嚎。

这还不够,另外那两个还在昏迷中的男人也被容析元踢了两脚,用他最大的力气,致使对方受个内伤是肯定的。

他是在为香香出气,也是为尤歌泄愤。他虽然以前不喜欢香香,可他很清楚香香对尤歌有多忠心。

容析元眼中那瞬间狂暴的嗜血,恐怖异常,他如果不加控制,眼前这三个人可能真的会性命休矣。而他毕竟不是杀人魔鬼,这种人渣交给警察去处置最好,送进监狱去,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招待”。

转身,容析元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深邃眼眸淡漠如昔,敛起的狠色融在眼底,弯腰提起了箱子,温柔地摸摸香香的头……

“他们会比你更痛。”

冷冷的空气里还飘荡着这句话,他人已经走了,无视身后的惨叫。香香不知是不是看懂了听懂了,它汪汪了两声,没有再躲避容析元的抚摸。

郑皓月刚还在发懵,第一次看到他动手,她还深深地震撼着,久久不能平静,内心**汹涌,嗓子泛堵,说不出半句话来……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啊?他可以对尤歌残忍,但又会为香香出气?

一个连狗狗都能如此对待的人,怎么解释他对尤歌所做的一切呢?他到底有没有心?这个问题,郑皓月曾以为自己懂了,抓住了,可就在刚才,她好像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容析元。

接下来的事就是沈兆去做了,冯奎等人将会被送往警局,而容析元又回到别墅里,香香继续养伤。

安置好香香之后,容析元和郑皓月总算是能单独相处了,可她却说要为容析元下厨,去厨房做菜了。

还真勤快呢,实际上她自己才知道,她需要冷静一下,去厨房是最好的选择了。

郑皓月像逃跑似的到了厨房,这才松了口气,脑海里还回想着容析元先前对待冯奎他们时的那股狠劲。

他难道就只想到尤歌吗?他看不到她也伤心愤怒吗?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他是不是眼瞎耳聋啦?

是什么让他变得那般吓人,是尤歌的事吗?郑皓月虽然是尤歌的亲人,也痛心她的遭遇,可她更是容析元的未婚妻,她爱的男人如今紧张的人不是她,她这心里如何能平衡?

尤歌……尤歌……尤歌!你为什么就算不见了我还不能安宁?

郑皓月心里在狂喊,这股气憋得她难受。

切菜的时候,她手里的菜刀切得特别狠,不知是在生气容析元的态度还是气自己无法完全抓住这个男人的心,总是看不透,像迷雾难以捉摸。

郑皓月在厨房里捣鼓了好半晌才发现自己身后有人……

“析元!”郑皓月惊呼,差点菜刀都抖落了。

容析元已经换上了睡袍,刚洗过澡,身上还有股子清香味。

“怎么,吓到你了?你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小,在厨房也能被吓到?”容析元这听似关心实则带着深意的询问,让郑皓月的心又禁不住跳了跳。

“没……只是我以为你在楼上,没想到你会我身后,我……”她的局促,脸颊泛红,眸光闪烁不敢与他直视。

容析元却上前一步靠近了,低头看着她腰上的围裙,不置可否地说:“带子都没系,你忘记了。”

果真,郑皓月的围裙带子还散着,只是脖子上那一点挂着,腰上的带子没系。

“我可能是因为这两天恍恍惚惚的,总是忘东忘西……”

“担心尤歌?”

“嗯,你也是和我一样吗?她虽然不是宝瑞的董事长了,可我还是她的监护人,我这心里……不好受。”郑皓月泫然欲泣的表情,实在有几分令人怜惜。

可她没能等到预期中的安慰,反而换来了容析元淡漠如冰的质问。

“你是真的不好受,因为尤歌下落不明还是因为你的计划出了差错?”容析元抓住了郑皓月的手腕,眼眸中冷绝一片。

郑皓月心惊肉跳,强忍惊慌,挣扎着说:“析元,你在打什么哑谜啊……你放开我,好疼……”

她是真疼,手腕上传来的力道让她冷汗直冒,好像要碎了似的。

然而容析元却仿佛根本听不到她的乞求,冷狠地说:“郑皓月,你是我的未婚妻,名头已经坐实了,但是你以为可以从此为所欲为吗?别告诉我订婚礼上的安保措施所出现的漏洞跟你没关系,我的手下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做,除非是另外有人将冯奎放进去冒充侍应生。那是我和你的订婚礼,除了你,还能是谁有权利放冯奎进去?是不是你派人绑走了尤歌!”

原来,他一直就没糊涂过,哪怕是面对郑皓月的温柔,面对冯奎的狡诈与欺骗,即使刚才让郑皓月和冯奎面对面都没有露出破绽,可容析元依然找到了端倪。

郑皓月惊悚了,一时间忘记手上的痛,心蹦到嗓子眼,面色惨白,复杂的目光盯着容析元。

聪明人之间对话有时可以很简单,就像现在。既然被他识破,她知道狡辩没用,可她就是不甘心啊!

郑皓月眼角慢慢滑落几滴清泪,哽咽着声音,愤然地惨笑:“你也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你既然愿意跟我在一起,为什么还要对尤歌念念不忘?这些日子,你碰过我一次吗?每次你都说累了,可你敢说你跟尤歌做那种事的时候累吗?凭什么她可以成为你的女人,而我却只能挂名?容析元,是你对她的挂念,对她的特殊,才会让我不得不出此下策,让人绑走她,让她远远地离开我们的生活!”

郑皓月也是豁出去了,再不隐瞒,干脆全都吐出来,将那股压抑在心中的憋屈都爆发,一下子她就成了被害人似的。

容析元面不改色,眼神却更加冰冻:“我不是说过吗,将来就算我们结婚,尤歌也会是家里要照顾的对象,我会保她一生衣食无忧,但我的妻子会是你,为什么你还不满足?”

“满足?哈哈哈……容析元,你真的了解女人吗?我爱的是你,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不希望我们的世界里还多一个尤歌!只要她还在你的视线之内,我就寝食难安,你不能给我安全感,我只有让她滚得远远的!”郑皓月在吼的同时,已是泪流满面。她从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残忍到这样的地步,甚至不弱于容析元。【下午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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