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玉得知祖母来了,吃了一惊,赶忙要去前面儿迎接,谁知刚走到院子门口,便瞧见了祖母的身影。
“是我让她们慢些告诉你,就知道你坐不住,如今你身子重,前几个月份最是要紧,我还不至于没人接便不认得路了。”
曼玉上前将祖母搀扶着进了院子,“祖母您不知道,孙女儿这整日的想动一下都不成,她们几个看得死死的,好容易有一个借口了,祖母还不给孙女儿一个机会。”
叶老夫人白了她一眼,目光在曼玉的小腹上逗留了一会儿,如今月份尚小,还看不大出来,没想到当年那个刚丧了母亲,如同蔫儿了的小丫头,一转眼都是要做娘亲的人了。
“是孙女儿不是了,本该是孙女儿去看望祖母的,却劳烦您跑这一趟……”
曼玉心中有些不安,这也太不孝了,怎么能让祖母来看望她呢?
叶老夫人拍了拍曼玉的手背,“你这时候就该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今儿我过来,也是因着你爹不方便露面,他让你别插手叶家的事情,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如何了,怎么也轮不到你这个出嫁女操心。”
曼玉就猜到老夫人会说这个,当即憨憨地傻笑起来,“祖母说的是什么呢?”
“还同我装傻?我问你,悬壶堂经营得好好儿的,怎么忽然说不接诊就不接诊了?还专门针对一些高门大户,你这丫头也太胆大了。便是苏封惯着你,你就敢明目张胆地给自己树敌了?”
“祖母,您知道夫君是为何会带兵出征的吗?”
曼玉忽然风马牛不相及地提了另一个话题,叶老夫人一愣,皱了皱眉却没说话。
“这要从回春堂开始说起,有些麻烦,孙女儿简化了说,夫君出征。是因着随朝有人想造|反,通敌南蛮,夫君明知道这些,为了随朝百姓,这才率兵出征。”
“夫君在外征战,护得这些人的安危,他们却为着自己的利益。想要将随朝大业搅浑。爹爹和哥哥衷心赤诚,却遭此劫难,孙女儿虽一介女流,也是知道忠孝的,与其将药丸卖给他们,孙女儿已是让悬壶堂专门接诊一些贫苦百姓,那药就是白送孙女儿也不心疼!”
叶老夫人听到“造|反”两个字眼睛便倏地睁成铜铃样子,这样要杀头的词曼玉怎能说得如此轻易?她就不怕隔墙有耳?
只是后来。曼玉说的那些话让叶老夫人深以为然。
远在绵延的大哥是怎么说的?说这丫头与自己有些相像?可不就是相像?这脾气,搁在从前,活脱脱就是一个自己。
不管她是从何而来,不管她到底是谁,叶曼玉做自己的孙女儿,真真是一点儿都不奇怪!
“这么说,你是不怕了?悬壶堂这般作为,一下子能得罪不少人,过不了多久。兴许这药铺便开不下去了,你也不在乎?”
曼玉缓慢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过一间铺子,他们想要就拿去。说句不客气的,孙女儿这里什么都不多,就是银子多,没了一间药铺,无关痛痒,何况没了悬壶堂还能有济世堂,孙女儿可是不怕的。”
苏封在外拼死拼活,凭什么这些败类就能安安稳稳地作死?不卖给他们药丸兴许伤不了他们什么,可曼玉得出这口气!她是苏封的妻子,也不是好惹的!
叶老夫人见状,便收了这个话头,曼玉的脾气像自己,决定的事儿基本是不会变动了,小丫头如今气势较之曾经更胜,说话的时候全身都散发着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炫彩夺目。
想来苏家小子也不曾亏待过她,不然能养成这样?老夫人对苏封的不满几乎都消失了,也只有疼宠娇惯,才能纵出这般耀眼灿烂的叶曼玉来。
“行了,我也只不过是带一句话,你爹那儿还等着呢,只是你也知道,你爹最是疼你,你这般作为虽是在为叶家抱不平,你爹可不答应,他就怕连累你,你倒好,自个儿跳进去了。”
曼玉“呵呵呵”地笑,“祖母同爹好好儿说说,孙女儿也是叶家的女儿,便是出嫁了,也是爹爹的掌上明珠,爹爹被人欺负,做女儿的哪儿还能忍得下去?左右不过一间铺子,祖母来说的话,爹爹必定会释然的。”
“你倒是会使唤人。”
“呵呵呵,那是祖母教得好。”
“……”
钱嬷嬷掩着嘴轻笑,多久没瞧见老夫人哭笑不得的模样了,还是三小姐在身边的时候好,老夫人得知三小姐出了事,真真是一刻钟都坐不住,如今能让老夫人如此挂心的,怕也只有三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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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在曼玉这里待的时间不长,略略又坐了一会儿之后便离开,离开之前,有些无奈地让钱嬷嬷捧过来一只匣子。
“咱们家,也就你能让文儿无可奈何,在朝堂上受到排挤都没见他那样苦恼过,却求到我面前厚着脸皮打听你这丫头喜欢什么。”
“……”
曼玉差不多都忘了,二哥哥还在为“惊喜”发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