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里才将礼品备好,那厢王太后就叫了太监来宣旨,定下时间叫顾大娘子回王家认亲。
顾大娘子得了旨意,一想到要去奉恩公府,又想到那里都是她的骨肉血亲,一时又是激动又是担忧,好几日睡不着觉,李鸾儿没奈何,只能和金夫人商量着,两个人帮她带孩子,叫顾大娘子多多休息。
这日,到了顾大娘子认亲的正日子,她一大早起来,李鸾儿帮着她寻了几件衣裳试穿,最终定下一件水红绫衫子,底下是葱黄罗裙外罩了银红镶边绣玉兰的褙子,又将一头长发盘个惊鹄髻,戴了赤金镂镶翠展翅钿子,一侧又插了一支赤金雕流苏簪。
李鸾儿亲寻了脂粉给顾大娘子上好妆,这一打扮,更显的顾大娘子清秀中带了些富贵气,倒也瞧出一些新鲜感来。
收拾好后,顾大娘子就带着两个丫头出了门,李鸾儿一直将她送出大门又叮嘱了好几句才回还。
顾大娘子这一去,一直到半下午的时候才回来,李鸾儿见她虽然眼睛红红的,可面带笑容,瞧起来春光满面,便知这亲认的极好,便也放心了。
等顾大娘子歇息一时,就来寻李鸾儿,姑嫂对坐说了好一会儿话,李鸾儿才知道就在她们准备礼品这几日,王太后先召见了王家的人,将寻到王五儿和其女的消息告诉了王家人,又叫王家人准备认亲,之后,王太后和官家分别召见了钟鸣鹏夫妻,钟鸣鹏进京之后的差事也定了下来,他入了兵部。原要做兵部主事的,大约是王太后那里发了话吧,官家也不知如何运作的,竟与他弄了个兵部右侍郎的差事,至于原来的右侍郎却被官家寻了个理由发作了。
顾大娘子得知这件事情之后还有些惴惴不安,怕官家会因此对她有了意见,更觉得因着她叫人家好好的官被罢了,总归是心里不舒坦。
李鸾儿听后却笑道:“大嫂不必担忧,这兵部右侍郎我是知道的。原来邢大人也与我说过兵部右侍郎年纪大了,有些糊涂,不只贪的紧,且占着位置不干正事,原官家也早瞧他不顺眼了,只是没有合意的人接替,如今大约是瞧着钟大舅为人品性才能都是好的,这才叫他顶了右侍郎的职位,官家虽然说是嫂子的表兄,可他先得是大雍朝的皇帝。总不会因私废公的。”
李鸾儿这话很安抚了顾大娘子的心,叫她没那般忧心了。
之后,顾大娘子讲述了奉恩公府的一些事。顾大娘子口中,奉恩公府那些人倒都是不错的,尤其是老国公爷对顾大娘子很疼爱,王家大爷和大太太也是极和气的人,表兄表弟表妹什么的也都很好,顾大娘子的礼品也送出去了,很得王家人喜爱,临来的时候。王家又给准备了丰厚的回礼,顾大娘子瞧着比她带去的东西要丰厚的多。
听顾大娘子一番叙述,李鸾儿也算是放了心,笑着对顾大娘子道:“嫂子如今多了许多亲人,不但有钟大舅左近照顾,又有了嫡亲的外祖一家,从今往后,也有了许多走动的地方。倒是不必再担心顾家寻麻烦的。”
顾大娘子也笑了:“我也是这般想的,总归父亲心里没我的,我虽说对他冷了心,可也愿意他过的好一些,我忍付姨娘。便是不忍老父忧愁,甭管怎么说。英哥儿总是付姨娘生的,如今我也想开了,我也不会仗势欺压付姨娘他们,不过也不会理会他们,全当是陌生人罢了。”
李鸾儿见顾大娘子形容开朗,知她必然是多了许多亲人,心里有了底,再加上有人疼爱,应是彻底想开了,也不再祈求顾呈的那一丁点父爱。
李鸾儿和顾大娘子讲述王家的人和事,哪知道,外边已经因为这事盈沸翻天了。
钟家
钟鸣鹏这几日心情是极好的,今日又是如此,他才去兵部衙门报了道,顶着李鸾儿的关系拉着邢虎说了半天话,又请同僚去德瑞楼吃喝一通,联络完了感情才归家。
因着酒喝的有些多了,钟鸣鹏就有些醉意,进了门脚下也有些不稳当,两个家人将他架去应氏院中,应氏这里正教钟红儿管家,见钟鸣鹏进来赶紧过去相扶:“老爷这是怎的?怎么喝成这样?”
钟鸣鹏脚下一个啷呛,一把拉住应氏的手:“我高兴啊,我是真高兴,今儿见了兵部的邢大人,你不知道,那邢大人与李家关系可不一般,他一听说我是李家太太的舅父,对我就极亲近的,又介绍我认识了好些同僚,这不,我一个新来驾到的,自然是要出钱请吃酒的……”
应氏笑着扶钟鸣鹏躺到床上,又亲自给他脱了鞋,拿了温热帕子一边给他擦脸一边道:“想来,咱们倒是沾了外甥女的光,这几天啊,我总是想着,要是……难保别人不会说咱们是靠着裙带关系……”
“这叫什么话。”钟鸣鹏可不是那等迂腐的人:“别人就是想靠也靠不上呢,你说,我是万万没想到阿姐竟然是太后的嫡亲妹子,宛儿竟是跟太后认了亲,如今想想,真像是做梦一样。”
应氏听了这话,只觉好笑:“是啊,就跟做梦似的,不过这倒是个好梦,甭管怎么说,有了这层关系,阿郎总能一展胸襟的,咱们也不用在岭南苦熬日子了。”
钟鸣鹏躺着只是笑,笑来笑去越发的大声:“我啊,就在想顾家如今得怎生后悔呢,那顾呈真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将好好的一个贵人硬推出门去,倒是叫我捡了现成的便宜。”(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