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暖风徐来,便是处在北方的京城也显的桃红柳绿,一派莺歌燕舞之像。
严家宅子,正院主人家的院子内荡来淡淡香,透过镶了碧影纱的窗子,可见屋内佳人忙乱之像。
李鸾儿在屋内收拾了一些舒适耐用的衣物,又装了几双她纳好底子叫瑞珠做的青色布面镶黑边方口鞋子,一小瓶一小瓶做好的各式药丸子也装了盒子专用一个包袱皮包好。
瑞珠缓步进来,将手中的袋子交给李鸾儿,李鸾儿接过来拆开瞧了两眼,但见这袋子是用深色的粗布缝成,里边装了用油纸做成的包,一包是各色的腌菜,另一包是做好的牛肉干和鱼干等。
“我记着库房里还有一些晒好的果子干,你也寻些来装好。”李鸾儿将布袋放好,又吩咐瑞珠一声。
瑞珠爽利的应着,出去没过一会儿便拿了些酸梅干、蜜桔干还有杮子干进来。
李鸾儿又将这些果干细细分好,把各式东西检查一番,觉得没有疏漏了,这才轻松一口气。
没过多少时间,严承悦带着严一严二回还,李鸾儿见他进屋,赶紧站起来笑道:“今儿回来的早了,事情都办完了?”
严承悦点头,伸手将李鸾儿拉到身边细细叮嘱:“我这一去说不得要走三五个月,我不在家这些日子你少回老宅,省的和太太不对付,另外,大哥从军不在家,我一走,你就赶紧搬回娘家住着,最起码能和金夫人还有嫂子做个伴,省的寂寞。嫂子怕也快要生了,你过去住着她心里也有底气。”
“我心里有数。”李鸾儿笑着,伸手将严承悦披散的黑发缠绕指尖,一圈圈的绕着:“你路上也小心些,去了之后多看顾哥哥,他心思实诚,说不得会被人利用,你若是瞧出什么千万不要客气,一定要直接指出来给哥哥瞧。莫要绕着弯说话,哥哥可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
严承悦一边听一边笑,由着李鸾儿絮絮叨叨的说着,没有一丁点不耐烦。
嘱咐完这些,李鸾儿又将严承悦拉到床边,将床上一大堆东西指给他瞧:“眼瞧着开了春天气一天暖过一天,你这一走也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才回来,我将从春至夏的衣裳都准备了一些,另外,这几双鞋都是我和瑞珠赶出来的。样子虽说不太好看,可穿着却结实又舒服,你对付着穿吧。那些瓶子里都是药丸子,有治外伤的,也有治伤寒的,你一定要带好,莫丢了,还有这些都是各式的腌菜,果子干,肉干等。你去军中,怕军中饭食不合胃口,我便带了这些给你,要是吃不下饭,便拿这些对付一下。”
不等李鸾儿说完,严承悦猛的伸手将她拽了过来,一把抱坐在膝上,低头便噙住李鸾儿的唇瓣细细吻着。
好半天。严承悦的唇才和李鸾儿的唇分开,他笑着,目光深沉的伸出指尖点在李鸾儿唇上:“你再说下去,我实在离不得你了。”
李鸾儿含笑瞪他一眼:“快别说这个了,也不怕臊得慌。你将东西收好了,一会儿我再交待严一严二一声。叫他们看好你,再有,你这一走说不上多少时间才回来,在外边你可给我小心些,别有那心肠,给我带回个姨娘通房的,你可是敢有外心,哼……你腿断了,胳膊可还好好的……”
虽然说着威胁的话,可李鸾儿眼角眉梢都含了几分春色,瞧的严承悦心头更是热辣辣的,立时保证:“我有你一个便知足了,旁人又怎能入我的眼,你也不想想,这世上哪里还有比你更好的。”
“这倒也是。”李鸾儿点点头,极傲娇的抬头挺胸:“本姑娘要人才有人才,要文才有文才,要武才有武才,我这样能文能武,又能挣钱养家,且温柔贤淑的绝色女子你可是打着灯笼都寻不着的。”
说到这里,李鸾儿故意叹息一声:“唉,我这样好的姑娘怎就便宜了你,严承悦,你是行了几辈子的好,竟能娶到我。”
扑哧一声,严承悦着实忍不住笑出声来:“是,是,娘子,为夫我修了不知道几辈子的福份,竟寻到娘子这般好的女子,这天下不知道凡多人羡慕我呢。”
“你知道就好。”李鸾儿一点严承悦的额头:“以后可要对我好些。”
严承悦笑道:“是,是,娘子说的极是,以后娘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为夫一切都听娘子的。”
夫妻二人说笑一阵,眼瞅着天色不早了便早早的洗洗睡了,因着严承悦马上就要去边关,夫妻二人有些难分难舍,这一夜自然极尽缠绵之能事。
第二天一大早起身,李鸾儿急急忙忙的又帮严承悦整理了一番行装,叫过严一严二嘱咐了一大堆话,末了依依不舍的将严承悦一行人送出门去。
眼巴巴瞅着严承悦上了马车,带着人走的远远的连影子都瞧不见了,李鸾儿才带着瑞珠几个丫头返回家中。
一回到屋内,李鸾儿就觉得屋内空荡荡的,似乎整间屋子都冷了几分,心里更是寡落落没个着落,瞧着满屋的寂辽,李鸾儿深吸一口气,吩咐一声:“瑞珠,你和瑞芯带人收拾些东西,咱们午时前就赶回李家。”
瑞珠瑞芯答应着,带了几个粗使丫头下去,李鸾儿也寻了些书本装好准备带着。
她本想着用过午饭再去李家,哪想到东西才收拾好瑞芳就匆匆赶了来。
李鸾儿瞧到瑞芳时,她脸色很不好,双眼红红的,满脸焦急:“大娘子,大娘子,我们太太要生了,奴赶过来给大娘子送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