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身上的衣裳极其单薄,这样大冷的天光在外边跪着就已经受不了了,再何况还被泼了一身冷水呢,不过片刻,淑身被冻的嘴唇都青紫起来。
她浑身颤抖,喉咙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朝她泼水的疯妇哈哈大笑着,手里拿着鞭子使劲挥舞,抽打的啪啪作响,一鞭鞭全抽在淑妃身上。
淑妃呜呜的喊着,声音嘶哑,却喊不出什么话来。
她张开嘴的时候,李鸾儿离的远远的,却也瞧出淑妃的舌头被人给割了。
瞬间,李鸾儿冷笑一声,她是瞧明白了,官家是故意叫她打这经过,叫她看看淑妃是何种下场的。
淑妃自进宫起就和李凤儿不对付,官家比谁都清楚,等到淑妃怀孕,更是处处针对李凤儿,原来官家因着淑妃肚子里那坏肉,只能委屈李凤儿,可现在淑妃生了怪胎,叫官家恨不得将她抽筋扒皮,而李凤儿这里正好相反,李鸾儿和李春都是官家所需要的人才,为了安抚李家兄妹,官家这才叫李鸾儿瞧瞧淑妃是何种样子。
他利用淑妃朝李鸾儿传递一种迅息,告诉李鸾儿只要她做的好,李凤儿在宫里就会安枕无忧。
明白了官家的意思,李鸾儿更替李凤儿悲哀,不过,李鸾儿想了一会儿又放下心来,总归李凤儿瞧出官家的冷情冷意了,就算是官家再怎么过分,只要李凤儿保持本心,应该不会再受什么伤害。
拍了拍轿子,李鸾儿笑了一声:“快些走吧。”
几个内侍答应着,抬了暖轿走的飞快,这冷宫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谁乐意在这里久待呢。
李鸾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严承悦早就起身梳洗好了,正一个人坐在房中左右手互相下棋玩呢。
李鸾儿看他玩的很专注也没有言语,直接将大衣裳脱下来挂好,走过去瞧了一会儿,便坐在严承悦对面持了白子和他对下。
过了约摸有半个时辰,李鸾儿将棋子一扔:“我又输了,不下了。”
严承悦抬头,笑出一脸宠溺:“宫中情形如何?”
李鸾儿摊开手将宫中的事情说了一番。又讲到淑妃的下场:“凤儿经这些事情也吓住了,对官家也冷了心肠,我想着如此对她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便也没有多劝。”
严承悦笑道:“如此对贤嫔也不错,我观官家对贤嫔倒是有几分真情意的,贤嫔若真能守住本心,说不得官家以后对她也多有容忍。”
“什么真情意。”李鸾儿说起这事来声音就冷了下来:“要真有情意怎会老是禁凤儿的足,你甭说什么他想保护凤儿,说一次我信,两次我存疑。三次我可一丁点都不信了,他是什么人,他是皇帝老儿。真想要保护凤儿,又怎会没法子,至于叫凤儿这样憋屈么。”
说到这里,李鸾儿叹息一声:“凤儿才多大点年纪,不过十四五岁,放到别人家还是在长辈宠爱下贪玩的年纪呢,她又是自小长在山野,没见过什么世面。猛然间一进了宫,时时处处都要小心谨慎,要是官家护着她还好些,可官家屡次将她禁足,凤儿又最是活泼不过的性子,整日闷在房中不能出来,哪里受得住这种憋闷,不变了性子才怪呢。我今儿瞧凤儿哪里还有以前一丁点爽利的样子,整个一深宫怨妇,我真真后悔当初没坚持一下,就由着凤儿叫她入了宫。”
“莫说这些了。”严承悦过来揽住李鸾儿:“事已至此,便是再后悔也没用的。咱们唯能做的就是帮着她些,给她多些底气。”
说起这个来。李鸾儿猛然间挣脱严承悦的怀抱:“对了,官家与我说等过些时候就调你进兵部。”
“兵部么?”严承悦一笑:“你和官家说了什么?”
李鸾儿当下也不隐瞒,将她请战和跟官家提条件的事情讲了一番,严承悦听了顿时笑不可支:“好鸾儿,你好大的胆子,跟官家都敢谈条件,这性子……倒真叫人喜欢。”
李鸾儿两手插腰:“本姑娘胆子自然大,若不然,怎么敢请战从军呢,要知道,那战场上刀剑无眼,一个不好可是要丢掉性命的,本姑娘死都不怕了,又何惧一官家。”
“是,是。”严承悦笑着点头,与李鸾儿说笑道:“李姑娘艺高人胆大自然无惧,只小生我没那份本事,以后还请李姑娘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李鸾儿一拍胸脯:“你放心,本姑娘自然罩着你。”
说话间,两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