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顾歆生辰,顾茗这日也没去书院,一早起来就请了戏班子到家里,又一个劲的吆喝小厮忙着在园里摆放桌椅。
李家一家子来的时候,桌椅都已经布置好了,在后园里的树荫下围成一圈,都是单独的几案单独的椅子,每张小几旁都有一个大大的红木食盒,顾歆笑着请各人入座,顾夫人和金夫人做了当间的位子,顾歆做为寿星佬,自然坐在左侧下首相陪,而李鸾儿则坐在右侧下首,顾茗和李春陪坐末端。
李鸾儿瞧了瞧,顾家确实没有大办顾歆生辰的意思,除去顾家一家三口,过来道贺的也只他们一家三口而已,再多的便是两家的下人在不远处坐了好几桌,顾歆身边的大丫头也过去忙着招呼下人。
顾歆笑了笑:“我原说亲自下厨弄些菜来,可是哥哥却说我的手艺离李大哥差远了,我便也不丢丑了,不过我生辰嘛,自然要由着我,我想着弄一大桌子菜各人吃着也不方便。不如这样弄个小几,专捡每人爱吃的端上来,各人吃各人喜欢的点心酒菜,再看上一出戏,倒也自在的紧。”
“你这法子好。”金夫人笑着称赞一声:“改明儿我过生辰的时候,你也与我这样办上一场。”
“等夫人生辰的时候,自然由李姐姐来办,哪里显得着我,我还专等着吃李大哥做的可口饭菜呢。”顾歆笑了一时。就叫丫头将各个几案旁的红木食盒打开,拿出里边的酒菜来,又拿了折子戏单先让金夫人点上一出,金夫人推脱半晌,这才将单子送到顾歆手中。
顾歆素爱热闹,点了一出武戏,就将戏单子又递到金夫人手上,这次金夫人倒没推脱,点了一出春娘教子,接着便是顾夫人。她点了一出孝子传,等各人都点完了戏,顾歆叫戏班子的人细细的唱了。
那戏台子搭在水畔边上。借着水音,倒更显的唱腔婉转动人,各人喝着酒吃着菜又听着曲儿,难得的夏日悠闲时光。
酒过三巡,顾茗看看李鸾儿:“大娘子前次与我说的君家开了钱庄的事,我这些时候专门叫人盯着,如今君家的钱庄生意倒真真的红火,那崔氏便也大了胆子。将崔家也拉了入股,另外又叫了几家子世家一起做这门生意,那钱庄收了百姓和商家存来的银子,便又拿了高利借于那些个大商家做生意,到如今,已经借了好几户商贾。”
“哦?”
李鸾儿放下酒杯细细思量,金夫人一听是君家的事情,哪里还有心思吃酒。看着顾茗追问:“都借与谁家?”
顾茗一笑:“光是我知道的便有牡丹汪家,还有专做粮油买卖的唐家,开洋货铺子的张家,开织坊的杜家……”
他一边数一边说:“约摸着有七八家呢,其他的小生意人便不知道有多少了。”
李鸾儿敲了敲几案:“那几户商家信誉如何?生意又做得怎么样?”
顾茗皱起眉头:“正因为崔氏并不是没有头脑。将银子借与的人家都是颇有资财的,做了多年的买卖。信誉也不错,只这些时候周转不灵,才去借了钱庄的银子。”
“那便没有胆子大又贪心不足的?”李鸾儿又问一句。
顾茗摇头:“没有。”
金夫人听到此时却笑了起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若找那样的人,我这里有一个人选倒是可以介绍给你。”
“哪位?”李鸾儿和顾茗同时追问。
金夫人笑道:“此人明里是盐商,暗地里却与匪贼勾结,在江南占了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为山寨,平日里除去做私盐买卖,便是打劫来往客商,暗杀官员,什么事都敢做的,我当年路过那里正巧他病重,眼瞧着就不行了,我看中他颇为义气,正好心情也好些,就救了他一命,他至今念念不忘,想着报答我呢。”
“夫人说的可是江南盐商钱得海?”顾茗一惊:“倒是没想到他是夫人的旧识。”
“这人可靠么?”李鸾儿问。
金夫人占头:“自然的,而且,除却一些和他颇有私交的人,谁也不知道他竟还是个山大王,人都只道他是专做盐贩子的商家呢。”
“自古以来盐商就是胆子极大的。”李鸾儿一边思量一边道:“照夫人说的,这钱得海又是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若是叫他进京一趟来帮我们,说不得大事可成呢。”
说到这里,她又瞧瞧顾茗:“顾大哥,我叫你寻的最能天酒地之人可寻到了?”
说起此事,顾茗轻笑出声:“大娘子放心,这事却是好办的紧,我不只寻了几个天酒地之人,还与丽春楼里的头牌紫辰姑娘也说好了,且只等着君绍旭上勾呢。”(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