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巷子口,望着那一条深不可测的巷子,犹豫着是否要进去。巷道铺着青石阶,两边是一些低矮的屋子,有的屋子的门上还挂着一盏红灯笼。这条巷子倒也不怎么冷清,我站在巷口依稀可以听到巷子里面传来的笑闹声、争吵声,感觉并没有徐伯所说的那样可怕。
我试探性地向巷子里走了几步,一边喊道:“天鸿哥哥!月明!你们在哪儿?”这时一扇窗户忽然打开了,一个面目粗糙的汉子朝窗外吐了一口痰,瞟了我一眼,接着又砰地一声关上了窗子。我忽然觉得两腿有些发软,便打算往外走。
谁知刚一转身,我的娘诶……两个彪形大汉就堵在我面前,一股浓浓的汗酸味钻进我的鼻孔。我不由吓得两股颤颤,面上却强笑道:“两位先生,借过,借过。”
这句“先生”实实是折损他们了。
我硬着头皮妄图从他们两人中间的小缝中钻过去,一只粗糙的大手捏着我的后领把我拽了回去。一口气堵在喉咙里。
“就是这小子吧?”其中一个汉子问道。
“就是他了,刚刚少爷跟我们说的人就是长着他这样一副娘娘腔腔的样。”另一个汉子答道。
少爷?我脑子一震,在这大青山县我能认识几个少爷?左不过是学堂里的那些。试问在那些少爷当中有谁管我叫“娘娘腔”而且还和我结了梁子的?这也就只有李尚真他们。看来他们今天是特的把我骗出来整我的。
敢情那个纸团不是月明扔的,而是李尚真他们扔的!那月明冲我笑啥?笑我上课开小差?真真不能随便笑呀,古有一笑倾国倾城,而今这一笑也笑出问题来了吧。
两个汉子不再多说,一个拿出一条麻绳,另一个拿出一个麻袋,正比划着要朝我身上用。
瞬时一股热血涌了上来,堵在喉咙里的那口气跟着窜了出来,我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道:“救命呀!杀人啦!杀人啦!”
巷子里扑闪出几只乌鸦,随即恢复原样,嬉笑声、吵闹声依旧还在耳边,但没有一扇门一扇窗打开。这种事难道在这儿是司空见惯了吗?
两个汉子对视了一眼,说道:“我们没打算要杀你呀。”这语气颇有几分无辜。
想来也是,一个伢子的心地不至于坏到要将我杀死的地步吧,但我又望了望他们手中的作案工具,往后退了几步靠在墙根上,凛然道:“那你们这是要作甚?”
两个汉子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我家少爷只说要把你捆起来塞麻袋里带走。”
这两汉子也忒诚实了吧!干起坏事来一丝不苟,交代实情来老老实实。不知道我能不能用我这三寸不烂之舌来感化他们?让他们放了我。
正思索着开怎么开口之际,那其中的一个汉子说道:“咱赶紧的呀,早办完事儿早领赏钱去。”
我张开嘴正欲开始滔滔不绝的说教,一个青皮的香梨就生生堵在了我的口中,我急得一阵摇头晃脑,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
“这是我家少爷赏你的。”一个汉子说完,便麻利地用绳子捆住了我的双手双腿。
接着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身子倒挂,全身的气血涌向了天灵盖。
这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呀?今生竟然遭受如此的待遇!堂堂一个土匪头子的千金竟然被别人装了麻袋!我一张脸涨得通红,在麻袋里垂死挣扎着。他们这是要把我带去哪儿呀?
正感绝望时,汉子忽然停了下来,“扑通”一声,身子下沉,汉子似乎是跪了下去。两个哆哆嗦嗦的声音喋喋道:“饶命呀,少侠,饶命……”
“放下,立马滚!”一个冷冷的声音低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