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草原上的火熊熊燃起。
朱月暖独立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淡定的吹着陶埙,火光照映着她的脸,漠然却明妍如。
火海中,灰狼带领着它新收的小弟们卖力的扑猎着,乐曲幻变,队型转化,就像一场盛宴表演,规律却凶腥。
那连腾挪闪转在狼群的前方,直接朝着最中间最豪华的帐蓬冲去,目标明确,拦阻他的所有虾兵蟹将都被他无视到一边……
这一场火,整整烧了大半夜。
天将亮的时候,狼群已经远离。
“你不必觉得愧疚的,我所杀的人都是双手沾满血腥的恶魔,而且,今天我们不杀他们杀到让他们害怕,如何解得了砦门之围?”那陀见朱月暖始终皱着眉不说话,忍不住开口安抚道,“你们驻守砦门,迟早有一天要为砦门的安全应战,到时候,只有敌我,任何的软弱都会成为灭城的可能,你应该早些适应才对。”
“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朱月暖抬头淡淡的看了那陀一眼,说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那陀不由哑然,好一会儿,才笑道,“是啊,还是一份天大的人情,我杀的那些人不仅仅是沾满血腥的恶魔,还是杀过我那家几十口人的凶手,你帮我报了这个仇,我那陀必铭记在心,决不敢忘。”
朱月暖瞧着他,撇了撇嘴加快脚步:“砦门安然,你我之间便两清。”
“放心,砦门一日要楚大人手上,我便一日不动砦门。”那陀笑道,说罢又意有所指的加了一句,“不仅不动,还会尽全力助你。”
朱月暖睑了睑眸,没说话。
一路上,那陀也不刻意找她说话,只寸步不离的跟着。找水找食物,无处不显示着对朱月暖的关心和照顾。
六喜山离砦门不过两三天的路程。只是平原之上没有遮挡,为防这么大批的狼群被人发现,他们只好昼伏夜行,路上便耽搁了些时日。
终于,在第二个夜晚来临的时候,他们远远的看到了砦门,也看到正在急速回撤的外围军队。
“下一步……”那陀看向朱月暖。开口提议。
“先解龙威山之围。”朱月暖盯着砦门的方向,淡淡的抢了那陀的话。
砦门的城门洞开着,不断有敌军进进出出,显然已经破城而入,而城中也没有动静。
“我也是这个意思。”那陀微微一笑,“砦门城内现在情况未明,不易轻入,倒不如先解龙威山之围,到时候。你也多一份助力,我也该回去看看那边的布置了,免得离开太久出意外。”
“嗯。”朱月暖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句。也没有追问他什么,深深的望了砦门一眼。转身朝着龙威山走去。
狼群在灰狼的带领下,悄无声息的跟着。
那陀瞧着她的背影,目光深遂,许久许久之后,才大步的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