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守过午夜,楚重锤和李玉娘起了睡意先回了房间,乌老汉兴许是高兴,喝得微醺,也被朱月暖安排进了客房。
县衙内外的灯通明,映得里里外外一片红。
朱月暖陪着楚宜桐从后院出来,二堂的院子里,十几名捕快已经整装待发。
凤离和悦茶也是一副外出的装束,均拿了剑守在一边。
“当心些。”朱月暖瞧了瞧他们,停下脚步看着楚宜桐细细叮嘱。
“你也是。”楚宜桐抬手扶了扶她的肩,“安心,有悦茶和凤离在。”
红红的灯火中,楚宜桐的俊脸被映得明明灭灭,却说不出的柔和。
朱月暖只是安静的深深望了一眼,便点了点头退到一边。
“出发。”楚宜桐紧了紧深色披风,大步离开,捕快们紧跟而上。
“悦茶。”朱月暖忽的喊了一声,落在后面的悦茶立即回转过来,到了她面前,才轻声说道,“那陀虽然有心合作,但终归是虎佑国人氏,勿必要小心为上。”
“是。”悦茶郑重的点头,转身紧追而去。
县衙二堂,只剩下朱月暖一人。
瞬间的空荡荡,让她有些怔忡,闲站片刻,她顺步往外踱了出去。
今夜的砦门很美。
每家每户都点上了梁家商行低价供应的红灯笼,静谥的街道被映得红红火火,破败的房屋城墙都已经修复完善。已然看不到当初残墟模样,虽然简陋,却也有些县城模样。
朱月暖静立在衙前,这般凝望着面前的街道,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这一站,便直到天微亮。
“夫人怎么站在这儿?”门子开了大门,看到朱月暖不由吓了一跳,慌忙上前行礼。
“没什么。”朱月暖回神。冲他浅浅一笑,转身回了后院。
一上午,给二老请安,给朱福等人派发年礼,给南监那些人加菜发福利,上城墙巡城,时间倒是很快就过去了。
“丫头。”刚刚回到衙门。乌老汉迎面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个红包,满脸堆笑的招呼道。
朱月暖一愣,随即笑着行礼:“乌老伯新年好。”
“好好。”乌老汉欣慰的看了看她,将手中两个红包递了过来,“这个是给你和大人的,莫嫌弃。”
“这是?”朱月暖惊讶的看着乌老汉手中的红包,没有伸出手去接。
“这个是我准备的。”乌老汉笑了笑,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朱月暖说道。“如果我有孙女,估摸着也与你差不多年纪,这些年,我并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孙子孙女,也不知道有几个,每年只是按着自己的想像,准备几个红包,当是……今年承蒙大人和你看得起,接我一起守岁。把我当成家人一样看待,我也没什么可回报的。这个……只是心意,还请不要嫌弃……”
“怎么会嫌弃呢。”朱月暖眼中流露一丝同情。忙双手接过,笑道,“其实论年纪,我们都应该唤您一声爷爷才是,是了,以后我们便喊您爷爷吧,您在砦门的时候,就在衙里住着,过年过节也别一个人了,有我们呢。”
“……嗳……好……好。”乌老汉看着她,忽的泪湿了眼角,他忙低头拭了拭眼睛,笑着点头,神情有些激动。
朱月暖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乌老汉,却没问什么,只陪着乌老汉边聊边走。
大年初一的晚上,楚宜桐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