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早些歇息。”朱福带着尤红和浔竹送上热水热茶,冲着楚宜桐微微躬身,退了出去,经过朱月暖身边,朱福担心的望了她一眼,低低的劝了一句,“小姐,好好说。”
朱月暖无奈的回了一个笑容,送他们出门,等她关上门回来,楚宜桐已经进了净房。
她定了定脚步,看了看微暗的油灯,上前挑了挑灯芯,又快步过去铺好被褥,拿了手炉过来,注上热水坐在一边缓缓的熨烫着。
片刻,水声渐停,楚宜桐只着单衣从里面走了出来,长发微湿披散在肩后。
“我来。”朱月暖一直留意着他,见他面色淡淡的出来,想了想,便放下手炉找了条布帕主动迎了上去。
楚宜桐平静的坐在桌边,由着她为他拭发,伸手提了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抿着。
灯光摇曳,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
朱月暖轻柔的搓揉着他的发,也不去看他,只不经意的说起:“之前人多,我隐了些事情没提,那索在龙鳞山里,瞧他那样子,似乎是伤大愈了。”
楚宜桐喝茶的手顿了顿,又慢条斯理的继续。
“他还告诉我,往北三十里的六喜山,林深树密,那儿有头狼。”朱月暖继续说着,揉搓半晌,伸手拭了拭头发的湿度,又继续揉拭着。
“啪。”楚宜桐手中的茶杯不轻不重的放在了桌上,伸手抽离了自己的发。起身往床边走去。
“禹知。”朱月暖的眸沉了下来,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布帕,无奈的叹了一声,“还生气呢?”
“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楚宜桐坐在那边,抬头瞧向朱月暖,倒又恢复了往昔的温和。
朱月暖瞧着他,好一会儿才撇了撇嘴。放下布帕进了净房。
滑进浴桶,朱月暖放松的倚靠在桶沿,瞧着房间的方向无奈的皱起来眉,片刻,眼睑不由自主的阖了起来。
楚宜桐倚坐在床头,手中拿着一本书,神情淡淡。但。书页却是半天也不见翻动一页。
许久许久之后,楚宜桐举着书本的手放了下来,侧耳听了片刻,忽的放下书,掀被而起,趿上鞋匆匆转进净房,一眼便看到了睡着的朱月暖,眉头顿时深锁了起来。随手取过旁边木架上的大布巾,上前包住朱月暖,将她抱了起来。
“嗯?”朱月暖猛的睁开眼睛,手倏然前伸,扣上楚宜桐的颈,但,立即她便清醒过来,控制住了力道。
楚宜桐不理会她的手,直接抱着她回到房间。拉过被子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朱月暖忙撤了掌,顺势搂住他的颈。贴着他的胸膛闭上眼睛嘀咕了一句:“好困。”
楚宜桐身子一僵,却没有回避。单手撑着床支着身体,默默的抱着她坐了一会儿,才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抽出那布帕裹住她的发。
“别生气。”朱月暖猫一般的蹭了蹭,闭着眼睛低低的说道。
“没生气。”楚宜桐将她湿发尽数包裹住,轻声说道,“先莫睡,这样会着凉的。”
“不想动。”朱月暖难得的耍起了赖。
“那你趟过来些,我帮你擦头发。”楚宜桐说着,已经动手将她抱起,调了个方向,自己坐在床边,让她枕着他的腿仰躺着,拉高了被子将她捂得严严实实,才动作轻柔的拭起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