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雨直下到深夜依然声势不减。
朱月暖坐在屋中圆桌前,面前铺了纸张,专注的写着画着,一边等着楚宜桐回来。
屋中只点着一盏灯,照亮了她坐的一隅,灯火摇曳间,桌上的纸也积了十数张,或是满满的字,或是各类的图。
“有劳福伯了。”外面传来楚宜桐的说话声。
朱月暖忙收了笔起身,迎出去开门。
门一开,不可避免的袭来一阵风雨,湿了她的衣摆。
楚宜桐站在对面的门前,闻声转头,立即快步过来。
朱福落在后面,瞧了瞧这边,和身边的人说了一句,便匆匆而去。
“这么大雨,出来做什么?”楚宜桐快步到了门前,皱眉瞧着朱月暖的衣摆,微带责怪的说道。
“我不过是湿了一点点儿,也不看看你,没蓑衣吗?”朱月暖白了他一眼,拉了他的袖子迅速进屋。
楚宜桐此时,确实比朱月暖狼狈,几乎是从头湿到了脚,只是这片刻的一站,衣衫上的水已经滴到地上,在他脚边形成了一摊。
“快脱了。”朱月暖扔下一句话,匆匆跑进里屋翻出好几块的布帕,又取了一件外袍出来,拿布帕裹了他的发,又帮着扒了他的衣衫,用布帕拭过,立即将外袍披上他的肩,一边还不忘瞪他一眼宣告她的不满。
所幸,朱福和浔竹来的很快,带了人送上了满满两桶热水。带附带了姜汤,忙忙碌碌了两刻钟,才算收拾妥当歇下。
“暖暖,过几日我需带人去一趟高祈府。”
朱月暖在楚宜桐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正闭上眼睛,便听到楚宜桐轻声说了一句,她一愣,猛的抬头看他。却不料直接就撞上了他的下巴。
“没事吧?”朱月暖急忙抬手去摸他的下巴。
“没事。”楚宜桐反而抬手揉了揉她的额。
“干嘛要去高祈府?他摆明了就是刁难你,我们这边才治了他的人呢?你现在去,不是自己送上门吗?”朱月暖着急的支了身看着他说道。
“还有一个月便是年关,无论是屯粮过冬,还是来年开春的种子,这些还得提前筹备才好。”楚宜桐抬手将她按了回去,一手滑入她的衣摆。抚上她的小腹轻轻的揉着。边低声细说起他的打算,“海捕头几个已经招了,是他们半路喝酒误事,导致那陀逃脱,为怕知府大人重责,才挑唆知府大人派了裘知事过来问罪。”
“他们倒是识相。”朱月暖轻笑,下巴搁在他肩膀处,瞧着他问。“可是这与你去高祈府有什么关系?”
“那位裘知事的亲姐姐是知府大人最受宠的如夫人。”楚宜桐却回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朱月暖顿时哑然,盯着他许久,忽的笑了,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说道,“禹知,你变坏了。”
“知府大人若能为砦门百姓谋些实惠,坏些倒也无伤大雅。”楚宜桐坦然接受。
“非要自己去吗?”朱月暖赞同的点头,又问。
“我也想和知府大人好好谈谈。到底,砦门还是在高祈辖下。”楚宜桐点头。
“何时走?”朱月暖不放心。却也无可奈何,蔫蔫的趴在他胸前。闭目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