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场大火无声无息的在客似云聚客栈的后院窜起,只转瞬间,便将几个小院包围。
等到众人发现,惊慌奔走相救时,有两间小院已经烧得一塌糊涂。
据说,还烧死了几个人。
据说,其中一个就是昨天在大堂里泼了韩琼好几杯酒又请他吃饭的那个女子。
据说,那是这次科考舞弊的新科状元的夫人……
“不会吧?那么倒霉?”韩琼混在人群里惊呼连连,那一身团锦簇的衣衫格外的显眼。
“韩大穷,你昨天不是和她说话了么?她都跟你说了什么?”有人好奇的问。
“啊呸~~你才大穷呢。”韩琼不满的吐了一口唾沫,接着说道,“她请我吃饭,说让我帮她送拜帖给知府大人,她还说,新科状元要被冤枉的,她要求知府大人帮她主持公道。”
“真这样说?”
“那还有假?”韩琼瞪了过去,说道,“要不是听到这样的事,我至于到嘴的酒菜都不吃就跑了?”
“你可以吃了再跑啊。”众人打趣。
“那不行,我韩琼也是个有底线的人,吃人的嘴软,吃了,就得帮她办事儿!”韩琼有模有样的拍着胸膛。
“就你还有底线。”众人哄然大笑。
“这昨天才说的话,半夜就起火了,你们说,这火未免太邪了?难道,那新科状元真是冤的?”
“嘘!别乱说话,当心祸从口出。”
朱月暖站在人群后面。平日不离身的红色已经换下,变成了一袭黛青色深衣,同色的及地裙,黑色的绣鞋。
满头青丝也被一块黛青色白碎的头巾包起,脸上作了修饰,整个人瞧着,似是三十出头的普通妇人,手上还挽着一个菜篮子。上面堆放着好些菜。
她静静的听了一会儿,低着头往府衙那边走去。
人群里,昨天出现在院子里的三个人出现了两个,正四下的寻找着什么。
在府衙对面的街角,朱月暖停了下来。
楚重锤、楚二炳以及两位先生紧张的往这边跑来,后面跟着徐鸣蟾身边的捕快。
“会不会是弄错了?我大儿媳妇那么好的功夫,她怎么会被烧……”楚重锤脸上的悲痛显明。
“嫂嫂为什么到了禹洋府不来找徐知府。反而要去住客栈?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楚二炳皱着眉。急急说道。
“我们的仵作在那边寻到了半截迷香,楚夫人功夫再好,到底是女流之辈……”捕快说到这儿,咽下了后面的话。
楚重锤几人没说话,脸色却更加的凝重了起来。
朱月暖叹了口气,等着他们过去,折身沿着府衙的墙,见四下无人。纵身跳了进去。
片刻,她出现在徐鸣蟾的书房里。
“你这丫头又在搞什么鬼?”徐鸣蟾端坐在书案前,面前堆放着十几本卷宗,听到动静抬头,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捍了她一眼,又继续看手上的卷宗,“诈死?疑点太多,他们很快就会反应过来的。这招糊弄糊弄那些手下人还行。”
“我只是想多争取些工夫而已。”朱月暖把篮子放到了书案上,一屁丨股坐下。“路上有人围截,十几个清一色的黑衣人呐。还好我出门前长了心眼,带着小舅留给我的迷香粉,要不然,我得多费劲呀。”
“所以,你就大摇大摆的进了禹洋府,还挑了客似云聚客栈后面的小院子,又扔了半截迷香,放了这一场火?”徐鸣蟾又抬头瞧了她一眼,语气有些不赞同,“两座小院子也值不少银子,你还弄得人心惶惶。”
“总得让人知道,新科状元是冤枉的吧。”朱月暖撇嘴,不以为然,“而且,叔父说错了一点,迷香不是我的,是真的有人对我下手,只是我提前离开又顺势打翻烛台罢了,方才,我还在外面看到他们在寻找,估计也是不信的。”
“你想借用民意?”徐鸣蟾放下手中的卷宗,看向朱月暖问。
“为何不可?”朱月暖直直的看着他,说罢,伸手将篮子里上面的菜一一取了出来,从下面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打开放到他面前,“这是图纸,昨天,他们还派人偷偷的翻我的包裹。”
“知道这个的都有谁?”徐鸣蟾接过,却不打开,反而问。
“我,我公爹,我小叔子,冯先生,阮先生。”朱月暖抿了抿唇,答得有些无奈,“这一路,都是他们陪着我各处勘察,看着我做的图纸,半路,阮先生给我指点的捷径。”
徐鸣蟾点了点头,打开手中的东西细细瞧了瞧,又重新包好递给了她,说道:“你拿着这个东西先行进京,这边交给我,我会向阮先生他们再要一份图纸,至于你,暂时对外就说下落不明,我会好好的派人查寻的。”
“谢谢叔父。”朱月暖这才露出笑容,弯了弯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