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过后,日子终于恢复了平静。
那一日楚二炳当众使用烧水壶,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再加上李玉娘的极力宣传,很快的,烧水壶便打开了销路,只几天,楚重锤便接到了不少的订制,反倒是火锅,无人问津。
朱月暖也不在意,如烧水壶一样,这东西,没有经过推销试用,谁会信。
“小叔子,有空咩?”这天中午,帮着李玉娘一起将腊制的肉晾了起来,就走到了打铁棚里。
“嫂子有事儿?”楚二炳最近倒是很少出去,天天帮着楚重锤拉风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听到朱月暖这么一问,立即转身问道。
“你若有空,带个火锅去找二虎子他们玩去呗。”朱月暖笑盈盈的说道。
“啊?”楚二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记得找个人多的地方,带上食材,好好的吃一顿。”朱月暖继续提议,“最好,像那些什么酒楼呀饭馆呀,集市也行,越热闹越好。”
“……”楚二炳越听,眼睛越亮,抬手指了指朱月暖,笑道,“我明白了,嫂子放心,瞧我的。”说罢,飞快的跑进了厨房。
没一会儿,他寻了一个两个篮子,一个装了火锅,一个装了洗好的菜,跑着就出了门。
“哎,二炳,干嘛去啊?”李玉娘只来得及看到楚二炳的背影。
楚重锤专注于打铁,闻言应了一句:“你管他那么多干嘛。他哪天不往外跑?同样是玩乐,总得让他玩出些正经事来。”
“他都有好些天没出去了,哪里就天天出去玩啦?”李玉娘反驳着,进了厨房。
朱月暖听着二老拌嘴,抿嘴直笑,走到一边,也拿起了另一个工具,加入打铁的行列。
“叮~~”
“叮叮~~”
楚家的院子里。叮叮声相映成趣,宁静而悠扬。
楚二炳直到傍晚才回来,后面跟着二虎子,两人都是红光满面,只是,两人的手里却只有俩空篮子,带出去的火锅和菜都已经不见了。
“二炳。锅呢?你小子。不会玩疯了把锅给扔了吧?”李玉娘一见,顿时惊得上去拉住楚二炳迭声问了起来。
“娘,莫慌莫慌,慢慢听我说呀。”楚二炳咧着嘴,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肚子,肚子处,鼓鼓的,不知道捂了什么东西。
二虎子将两个篮子都反挂在肩后。跟在一边嘿嘿的笑。
“快说!”李玉娘瞪着楚二炳。
朱月暖端了最后一盘菜进了堂屋,打量了两人一眼,将手中的盘子放到了桌上,笑道:“有收获?”
“有。”楚二炳看到朱月暖,顿时把李玉娘给忘到了一边,凑到朱月暖面前,献宝一样的说道,“嫂子你看,三百两银子。”
说着。冲二虎子扬了扬头,二虎子立即默契的上前。把一个篮子捧到楚二炳面前。
楚二炳踮了脚,把捧着的东西全都掏了出来。却是一包碎银子,还有不少一两、五两、十两的银锭子。
“哪来这么多钱?!!”李玉娘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想也不想伸手就往楚二炳身上招呼去,“你是不是又去赌了?啊?”
楚二炳也不逃,缩着脖子偏在一边避开李玉娘的几巴掌,一边叫嚷着:“娘,我哪里去赌了?我是听嫂嫂差遣去赚钱了好不好?”
“赚钱?就你能赚这么多钱?你唬我是吧?”李玉娘又重重的拍了一下,骂了一句,才转向朱月暖,还带着火气,“月暖,你说,是你让他去的吗?你可不能护着他一起骗我。”
“婆婆,您误会小叔子了。”朱月暖站在一边直笑。
“该打的时候,你拦着,今天倒好,莫名其妙的,没弄清楚你就动手了,真是难得。”楚重锤从井台边净了手过来,打趣了李玉娘两句,但,看到二虎子捧着的银子时,还是忍不住愕然,指着那银子问道,“怎么这样多?”
“我先喝口水,口好渴。”楚二炳正要张嘴说话,又憋了回去,跑进了厨房。
“德行!”楚重锤瞪了一眼,冲二虎子笑道,“二虎子,你说,怎么回事?你们俩下午都去的什么地方?”
“你也知道?”李玉娘更加的惊讶了,冲楚重锤说道。
“当然知道,是大儿媳妇让他去的。”楚重锤乐呵呵的,再一次冲二虎子招了招手,“来来来,坐下说。”
“那个锅,被酒楼大掌柜的给买走了,足足卖了三十两呢,还有这些,有茶楼的海叔,东集的桥伯,还有阿莲嫂,许婶,刘叔,高大哥……他们下午都尝过我们煮的菜,抢着下了单子,还说今年年夜饭就用这个做饭了。”二虎子兴奋的,一五一十的把最关键的事说了个大概。
楚二炳匆匆回来,就听到二虎子说到最后一句,也不生气,笑嘻嘻的接了下去,手舞足蹈,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无非,就是去了什么地方,怎么开始吃,怎么引人注意云云。
“都是过年要?”楚重锤一开始还由着他胡吹,听了一会儿,见楚二炳还滔滔不绝,直接问起来二虎子。
“是的,哦,不……阿莲嫂说,再半个月,是她公爹生辰,她想买回去和家里人一起给她公爹祝寿的。”二虎子挠了挠头,说道。
“阿莲嫂前面是高大哥,他家小舅子过几天要到他家做客。”楚二炳这才刹住了话茬,抢着纠正。
不过,如论是阿莲嫂在先,还是高大哥在先,年关也不足一个月,却有这么多的订制,再加上之前的烧水壶,也足够楚重锤和朱月暖两人忙活。
日子一忙碌。便变得充实,直到腊八这一天,季陶着人捎了封信。
“公爹,我得出去一趟,马上回来。”朱月暖停下手,跟楚重锤打了个招呼,换了衣服,便匆匆出门。
“月暖去哪了?”李玉娘从茅房出来。不由好奇的问了一句。
“她有事,一会儿就回来。”楚重锤随口应着,又投入到打铁运动中。
“唉,桐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月暖时常出去,与那公子这公子的见面,总归不太好。”李玉娘边挽着袖子。边看着那边的门。微皱着眉不高兴的说道。
“你莫胡说,大儿媳妇是知事理的人,事事为桐儿着想,她不会做不靠谱的事的,你有这空儿管她的闲事,不如多管管你那二儿子,家里这么忙,他还整天的不着家。你怎么不说他?”楚重锤不喜的说起了楚二炳。
“他不也是为了给家里多拉些生意吗?”李玉娘顿时蔫了,挥了挥手,过来拉风箱,一边说道,“好啦好啦,我不说了还不行?这弄的,大儿媳妇是你亲闺女,二炳就是我一个人的。”
“儿媳妇和女儿有什么差别?人家一个大家小姐,不嫌弃我们家贫。这样费心费力的为我们家,我们不该对她好些?”楚重锤一本正经的说道。
李玉娘瞪了他一眼。忍不住喷笑:“就你对她好吗?”
二老这边说笑似的争辩着,朱月暖已经到了茶肆。
茶肆里坐着不少的学子。看到朱月暖纷纷打招呼。
“楚家嫂嫂,听说你知道不少岱山书院往年的试题,不知能否指点我等一些呀?”有自觉和楚宜桐相熟又与朱月暖见过几面的学子在众人的推搡下,不好意思的到了朱月暖的面前,作揖。
“试题?”朱月暖惊讶的打量他们一眼,笑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那日舒兄在做题,被我们看到,便求了一张,但舒兄似乎也没有多余的,不过,他告诉我们,那试题是楚家嫂嫂你默的。”学子忙解释,“只是楚兄不在家,我等也不好上门去求,今日难得偶遇嫂嫂,还请……嫂嫂赐教。”
话一落,众人纷纷聚了过来,冲着朱月暖齐齐拱手行礼。
朱月暖忍俊不禁,略福了福作为还礼,说道:“试题只是小事,只这几日家中甚忙,一时怕……不如这样,等我晚上闲暇,默上几份给徐先生送去,到时候,你们可去徐先生那儿自行抄写,可好?”
“甚好,甚好。”那学子连连赞同,接着又笑道,“嫂嫂现在可有空?不如先帮我们出个几题,让我们这几日好好琢磨琢磨,毕竟,我等都不如楚兄才华,怕一时难以领悟……”
“这样啊……”朱月暖微微沉吟着。
众学子期待的屏息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