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来,李玉娘和楚重锤两人已经准备好了回门的礼物,几个实实在在的大红礼包,两大坛加盖了红绸的酒。
朱月暖和楚宜桐走进堂屋的时候,李玉娘正和楚重锤嘀咕着礼轻礼重的问题。
“大儿媳妇,之前听说你家亲戚长辈都在,你跟我说说都有什么亲戚,我好准备礼物。”一看到朱月暖,李玉娘便冲她招了招手,笑着说道。
“还要给他们备礼吗?”朱月暖对这些一头雾水,不由好奇的问。
“不用的。”悦茶已经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背着她的小包裹快步走了进来,笑道,“姑爷只要带上四礼就好了,之前出门时夫人特意招呼过的,其余的亲戚不必麻烦,等以后有机会去他们家拜访,再备不迟。”
“这哪能行……”李玉娘有些犹豫。
“我娘都这样说了,那就是了,婆婆不用麻烦了。”朱月暖安抚的笑了笑,“自家人,不用这么多讲究的。”
“不行不行,你得告诉我,都有什么亲戚,我得备着,不管礼轻礼重,都是心意,不能让人挑了我家桐儿的不是。”李玉娘却坚持的摇了摇头。
“呃……”朱月暖不由失笑,“好吧,我外祖家来的,有外公,大舅,大姨,二姨,小姨,小舅舅因为临时赶不及回来,朱家这边,有我老太公、奶奶、姨婆、叔叔一家、姑姑一家……嗯,就这些。”
李玉娘听得认真。一一掰着手指记下:“十一份,你小舅舅虽然没来,也得捎上,对了,桐儿还要去岱山书院,这先生的礼也得另算……你们先吃早点,我这就去准备。”
说罢,风风火火的出了堂屋。
“婆……”朱月暖甚至都没来得及说阻拦的话。便看到李玉娘钻进了厨房,还险些和刚出厨房的楚二炳撞到一起,她不由无奈看着楚宜桐笑,“其实,真的不用的……”
“没事,你若不让她去准备,这日后她心里还有疙瘩。由她吧。”楚宜桐笑了笑。安抚道。
“是呀,这是礼,少不得,只是我们家比较清贫,也拿不出什么体面的礼,到时,大儿媳妇还请转告亲家,多多见谅。”楚重锤也笑着说道。把桌上的礼小心的提到一边,“来,吃饭吃饭,二炳,一会儿别乱跑,帮你哥哥嫂嫂一起把东西送过去。”
“哦。”楚二炳不以为意的看了看那几个礼盒,算是应下。
“给。”楚宜桐已经随着楚重锤坐下,伸手拿了碗筷递给朱月暖。
“谢……”朱月暖说一个字,便看到他扫来的目光。及时的闭了嘴,一笑了之。
两人之间的互动。引得悦茶和楚二炳频频侧目,倒是楚重锤没看见似的。略带着些许期待般的开口:“大儿媳妇,你给的图纸,我都看过了,不过有些地方就是想不透彻,得空了,你组装一次给我看看,可好?”
“行。”朱月暖一口应下。
“还有,桐儿,这次去溪聆,要是遇上大儿媳妇的小舅舅,务必要请他来一趟家中,我要拜他为师。”楚重锤又道。
“啊?”朱月暖和悦茶齐齐错愕的看向楚重锤。
“我是越看越觉得那图纸和我们家祖上留下的残谱相似啊,只是,细看,又觉得不同,可哪里不同,偏偏我又想不出来,所以,想请教一番。”楚重锤被两人这样一看,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讪笑着解释。
“我记下了。”楚宜桐倒是安然的很,当正事般应下。
“说起来也不怕大儿媳妇笑话,我们楚家祖上也是有名望有技艺的,偏偏没落到如今,技艺已然失传,就是我手中那些残谱也是这么些年来东淘西寻的找回来的,我打了二十几年的铁,也是只得其形,寻不到其神。”楚重锤似是找着知音一般,对着朱月暖絮絮叨叨起来,“偏桐儿爱读书,整日捧着个书不放,这倒也罢了,若能考得功名,也是为我们楚家光宗耀祖的事,二炳呢,整天里就知道玩,三天两头不见人影……”
“干嘛好好的扯我……”楚二炳不满的嘀咕了一声,换来楚重锤一瞪,自觉的闭上嘴低头啃包子。
“我也绝了让他继承家业的想法,现在的希望,全在你这儿。”楚重锤瞪完楚二炳,转向朱月暖继续笑呵呵的说道。
“啊?”朱月暖再次一头雾水,侧头瞧了瞧楚宜桐,很不解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公爹说的……是我吗?”
“对啊,你不是懂嘛,等我拜了你小舅为师,到时候有不懂的,你可得提点我,到时候等孙子长大,全教给他,让他继承我们楚家的技艺。”楚重锤说的兴起。
朱月暖不由无语,悦茶低了头捂着嘴窃笑,而楚二炳,则很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爹,你说这话,也太早了吧,哥才成亲,你就想着孙子继承你打铁了,也不想想,哥要是考中状元,你还让哥的孩子跟着你打铁吗?”
“怎么不行?打铁哪里不好了?”楚重锤的兴致被打断,不由瞪着楚二炳沉声说道,“你还说,要不是你死活不肯,我至于把希望寄托在孙子辈上吗?你……”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好吗?”楚二炳一听,飞快的扒净碗中的粥,拿了一个包子把筷子一扔就往外走,边走边含糊的说道,“哥,我在外面等你们,快点儿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