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月暖回到屋里重新换上了离扬的装扮,从侧门悄然离开,顺着热闹的街,她很快就到铁匠铺前。
铁匠铺门开着,李玉娘如往常一样在收拾东西,抹着柜台和木架,只是擦拭的力道有些重,眉心也微微皱着,似乎有些不高兴。
“楚伯母,楚兄在家吗?”朱月暖打量了一下,走了进去,冲着李玉娘有礼的行礼。
“哟,是离公子啊,他在呢,就在书房。”李玉娘一愣,立即转身,看着朱月暖时才笑着招呼,“离公子请。”
“好。”朱月暖又是一揖,举步要往里面去。
“离公子。”李玉娘看到她进去,突然喊了一声。
朱月暖及时停下脚步,有些惊讶的转身看着李玉娘:“伯母有何吩咐?”
“离公子,若是方便,还请帮我们劝劝我家桐儿吧。”李玉娘犹豫了一下,微咬了咬唇,放下手中的抹巾上前两步,叹着气说道,“他呀,昨晚与我们说要去应朱家大小姐的擂台,我不允,为此正与我置气呢,今早也不吃饭,把自个儿闷在书房里……唉,离公子还是桐儿带回家的第一个朋友,想来你们也是挺好的朋友,所以……麻烦离公子了。”
朱月暖越发的讶然,目光在李玉娘脸上流转,笑问道:“伯母为何拦着楚兄?是觉得朱姑娘不好吗?”
“朱姑娘很好,我只是觉得……觉得……”李玉娘说到这儿,脸上微有些尴尬。
“伯母所思,倒也是人之常情,以楚兄之才,来年秋闱,金榜高中极有可能,将来便是配一门皇亲国戚也是极有可能的。”朱月暖也不急着进去了,转过身笑呵呵的陪着李玉娘说话,一副了然的样子。
“皇亲国戚却是不敢想的。”李玉娘讪笑着。
“伯母为楚兄想的,完全在情在理。”朱月暖点头,继续说道,“只是伯母可曾想过,那些官宦人家的千金真的就合适吗?”
“这……”李玉娘不知想到了什么,微皱起了眉。
“伯母,有些话我作为外人也不便多说,但今日伯母所托,我便不能不为楚兄说上两句,若说得不当,还请伯母海涵莫怪。”朱月暖笑盈盈的趁机劝道,“楚兄有心去应擂,想来他心里对朱姑娘也是有些心思的,今日,伯母若硬是拦着,他去不得,心里置气,留下疙瘩,只怕反会影响明年秋闱,我觉得,伯母不如顺了楚兄的意,让他去试一试,我听说朱家大小姐设的题极刁,楚兄去试了,也未必能过得了,若过不了,他也好绝了这份心,如此,才能更安心的准备秋闱不是?”
“嘶~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李玉娘眨了眨眼,吸着气深思着,但随即又问,“那要是过了呢?”
“方才伯母不也说朱姑娘挺好的吗?”朱月暖勾了勾嘴角,笑问道。
“好是好,可是……”李玉娘不好意思的笑着。
“伯母是觉得朱家门楣太低?”朱月暖直接问道,也不用李玉娘回话,继续往下说,“伯母莫怪我说话直,我恰恰觉得,如今的楚兄与朱姑娘正般配,甚至,朱姑娘很可能还能助到楚兄秋闱科考,您或许还不知吧?朱姑娘之外祖,是溪聆镇岱山书院的院长,其大舅亦是岱山书院中极中名望的大先生,朱姑娘的小舅清淼先生更是名贯龙樾,楚兄的启蒙老师徐先生便是朱姑娘的姨公,如今,徐先生之长子、朱姑娘的表叔年初刚刚接任禹洋府知府,她从小跟着外祖身边,随清淼先生习文学武,这份才情眼界已经不是寻常官宦家的小姐能比,而且,她也没有那些官宦家小姐的坏毛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