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子交上去,成绩会在下午张榜公布出来。
对文笙他们而言,这第一天的大考就算结束了。
建昭帝父子会留在玄音阁用膳,众学徒无需跪送圣驾,在羽林军的监督之下鱼贯退场。
走前羽音阁的侍者通知大伙,明日的考试带着乐器来。
不用到下午,文笙便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她和云鹭回平安胡同匆匆填饱肚子,便动身前往程国公府。
国公府这会儿看上去没有别的访客,大门开着,两队兵士把守,当值的比前两回来时少了不少,看上去显得有些冷清。
文笙离远下了车,上前递上拜帖。
依旧是前两回那兵士,却没有接文笙的拜帖,而是道:“国公爷有令,这几日概不见客。”
文笙暗自焦虑,她觉着李承运肯定是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变故。
可不管是杜元朴还是符氏兄弟,都没有打听到相关的消息,再加上今日看李承运的岳父谈笑自若的模样,李承运这里就算出了变故也肯定不是来自于朝堂,那就是家里?
她试探道:“我想见一见丽姬姑娘,还望给通报一声。”
那兵士脸色微变,扭头向旁边的人求助。
这时候门上管事闻讯出来,听了文笙的请求,却道:“丽姬姑娘也不方便见客,顾姑娘您还是过几天再来吧,不要难为我们这些下人。”
文笙无法,只得掉头上车。
她这时候已隐隐有了判断,出事的怕是丽姬。
难道是李承运对丽姬的偏宠终于惹怒了嫡妻。乃至后院的葡萄架倒了?
她突然想起今天在丝桐殿前凤嵩川说的那句“国公请看,便是此女”,以及当时延国公鲁大通那探究的目光。
莫不是鲁大通以为李承运如此护着自己,不惜对上凤嵩川。是因为自己像丽姬那样,是李承运另外一个新宠?
文笙心中郁闷,忍不住恨恨地想这便是男人妻妾太多惹下的麻烦,见不着拉倒。她按计划进行,该如何就如何,不管李承运了,叫这些自诩风流的男人都去死吧。
她回到平安胡同不久,便有将军府的兵士把玄音阁张贴的成绩抄录回来,李曹和杜元朴拿着过来给文笙道喜。
今天上午的考试,成绩达到优等的只有十几人,下等也不是很多。大部分都在中等,密密麻麻近百人,把负责抄榜的人眼睛都看了。
优等这十几人自有文笙在其列,排在第二,第一是那跛足少年项嘉荣,排在她后面的是钟天政。
文笙见其他几个也大多在她的预计之内,王光济的内侄杨兰逸排在了中等前列。
看过之后。文笙深信这名字的顺序是严格按照成绩来的,记录曲谱她自觉没什么问题,连师父王昔都曾夸过她的耳音和记忆力,那就是最后的纠错,这曲子本身也是乐师写出来的,有些地方的对与错见仁见智,不能要求大家的意见都一致。
明天的考试要带着琴去,那才是关键的一场。
文笙看完之后就把那名单放到了一旁。
她本想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向建昭帝进言,才能打动那老皇帝,由今天看。二皇子杨昊俭就在旁边。李承运又不在,到时候是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可能一句话说得不合那皇帝的意,便会前功尽弃。
可没多久。门上兵卒来禀报,说有几个刚得了优等的应考者慕名找来。想和文笙就今日的考题探讨切磋一下。
文笙赶紧相迎,请他们进来。
来的有四个人,为首的正是项嘉荣。
项嘉荣如今也是状元的大热门,但也许是身有残疾的缘故,他身上一点傲气也没有,见面很客气,又说他们一行此前去找过钟天政,可惜没有找到。
文笙暗忖钟天政肯定知道同考的人找他,但他所图的和这些人完全不同,怕是无心应酬才避而不见,当下将他们让到屋里就坐,奉上茶。
大家说起今日的考题,曲谱都记得一样,寻出来的错各不相同。
项嘉荣特意带了箫过来,将经他改动过的曲子吹奏了一遍,而后众人相互印证,争相借了文笙的琴演练,如此喧闹了一下午,都觉着受益匪浅。
临告辞前,项嘉荣感叹道:“大家往后都是同窗了,待进了玄音阁,希望还能如现在这般时时切磋,不要受什么春秋大考三年大比的影响。”
众人纷纷应诺,有人突道:“顾姑娘以后是要去女学的吧。”
文笙含糊笑道:“考完了再说吧,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