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天政站住,没有回头,却是神情微动,目光中露出希冀之色,沉声道:“还有何事?”
文笙看不到他的脸,从他的声音中只能听出不耐烦来,无奈地道:“阿政,你扣住了云鹭,我身上没有什么多余的钱,云鹭进京来之前,我还要借东风巷的宅子暂住一阵。另外,再借点银子用。”
钟天政难抑失望,冷冷地道:“知道了。”顿了顿,又忍不住嘲讽道:“穷成这般,寒兰会上到是有钱捐给不相干的人!”
说罢,不再停留,迈步出了木屋。
他走了,文笙也准备早些离开这个地方。
这里看上去十分荒凉偏僻,自她昨夜来此,除了钟天政,再无旁人打扰,文笙拿不准昨夜疲于奔命,这是被钟天政带来了哪里,是否还在奉京城内。
她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带上昨晚换下来的那身衣裳,抱着琴,出了木屋,反手将屋门带上。
钟天政早不见了踪影。
文笙大致辨认了一下来时方向,打算先出了林子,找到人烟,再打听这是什么地方,问问回奉京的东风巷应该怎么走。
来的时候跌跌撞撞,一身狼狈,现在想想,都像是昨晚做的一场噩梦,梦醒了无痕迹。
只有残酷的现实还摆在面前,云鹭还在路上,不知多久才能进京,就只剩她孤身一人,要对付的人是二皇子杨昊俭。
经过昨天晚上大闹这一场,硬闯山庄是不行了,要救人,只能另想它法。
文笙顺着来路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出了树林,眼前没了遮挡,顿时开阔起来。
文笙瞧见迎面有一个人正匆匆赶来,手里还提了一个包裹。这个人,她原本是很熟悉的,进京这一路始终陪着她的林经,现在看,却有些陌生。
他真名叫什么?为钟天政效力多久了?这会儿赶来,是要做什么?
林经也看到了文笙,走近了离着两丈远,叉手施礼,口中道:“顾姑娘,我奉我家公子之命,来护送你回去。”
文笙苦笑了一下,说道:“有劳了。”
此番相见,与之前不同,林经一路上少言寡语,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也许这就是他本来的面目吧。文笙暗想。
两人回到了东风巷,林经把文笙一直送到位于巷尾的宅子里。
院子里空荡荡的,林家人前日已经把这宅子谈妥了,只是时间太赶,家什什么的都还没来得及往里搬。
这时候文笙不得不想,当日订下这房子,多半钟天政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是想用住在不远处的穆同普把她的注意引开,以便他好带着手下不受干涉地出去抓人。
说不定就连这两处房子也不是租的,本来就是钟天政的产业。
但现在,她不过是想在这里暂住几日,等等云鹭,其它的事都已与她无关。
所以她默默地进到了院子里,逐间屋子看了看,请林经帮她把一张旧床从后院搬到正房里,摆放好,她准备一会儿打水好好地洗刷一下,再出去买了被褥,先将就着住。
林经带来的包袱里面装的是文笙留在林家的衣物。
有在路上置办的,也有来了奉京之后,林家为她准备的,一大包袱,男装女装都有。
林经递上包袱,帮着文笙搬了床,看看没自己什么事了,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咳了一声,引得文笙向他看来。
他就站在那里,一本正经地道:“我家公子还有几句话命我跟你说,权势这东西,你可以清高,可以看不上,但它就像银票一样,到了急用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没它还是不行。”
说完了,林经把手里的锦盒放在一旁光秃秃的的床板上,向着文笙把手一拱,算是作别,转身匆匆离去。
文笙打开锦盒,盒子里果然是一叠银票,加起来足有五六千之巨。
钟天政对她的请求也算是大手笔了,只是配着最后叫林经带来的这番说教,叫文笙啼笑皆非之余,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
道不相同,从此之后,就算再无瓜葛了吧。
文笙呆立了一阵,换了一身装束,走出了院子,锁上大门。
她要出去转转,好好想一想下一步应该怎么着手救人。(未 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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