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连着几日,孙杏壶真的没有来给宝隽诊脉,书瑶跟宝隽开玩笑道:“你看那天你把孙太医一通埋怨,这下可好,孙太医真的就不来了,这下可称了你的心了。”
宝隽半躺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一边看一边淡淡地说道:“他一准儿是被其他的事给绊住了,没来更好,我这儿也好得差不多了。光是静养的话,杜先生就可以应付,何必非得要御前名医给我诊脉,没得落人口实。回头让那些言官们参上一本,说我自以为是,明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还霸着御医,那我岂不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有什么可说不清的!生病就要诊治,没有便是没有,难不成还能冤枉你不成?再说了,皇上难道是这么好糊弄的,?随便谁参上一本,就要给那个被参的人治罪了?”书瑶不屑地反驳道,接着又说:“再则,你可别说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前两日陪我去园子里走走还累得直喘气呢?你这次伤了元气,必须要好好静养,连孙太医也是这么说的,千万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宝隽原本就只是跟书瑶闲得无聊斗斗嘴玩儿,听她这么说,知道不可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否则不知还会惹出书瑶怎样的宏论来。再说他也实在是不喜欢书瑶总在他面前提孙太医怎么怎么样?太子、公主又怎么怎么样?于是立刻闭嘴看书不再说话。
这几日孙杏壶没来,宝隽都是由杜先生给诊脉,然后记录在脉案上,等着孙杏壶来了翻看记录,就好了解病情。
由于上次小宋姨娘的事后,府里被书瑶给整肃了一次,下人们凡是各位姨娘的事再不敢随意怠慢。前两日,乌尽孝家的来回,说是宋姨娘吃坏了肚子好像还有点严重,今日从前院回来,书瑶就干脆去看看好点没。
来到听风小筑,正好小宋姨娘和修竹、春松两个丫鬟正服侍宋姨娘用药。一干人没想到夫人会来,赶紧上前见礼告罪。
自打上次书瑶救了小宋姨娘一命,燕姨娘又莫名其妙的没了之后,小宋姨娘现在可谓心情愉快、生活滋润,浑身上下越发透着股灵秀的韵味了。
书瑶喜欢这种健健康康又带着些书卷气的人,就坐下跟两姐妹多说了一会子话。问了些宋姨娘得病的始末,又问了家医杜先生是否按时前来诊脉等等细节,对回答很是满意,又看了看两人的绣活,觉得越发精进了,夸了一阵,这才离开听风小筑。
刚到子归园门口,就见桂嬷嬷小跑过来道:“夫人,侯爷到静心山房去了!说是要处理什么衙门里送过来的公文!”
书瑶听说宝隽去了静心山房,眉头不由一皱,心中就有些担心,又转身带着一帮子人往静心山房而来。
到得院门口,书童枫儿和庆儿急忙上前给夫人磕头请安,说侯爷过来看朝廷的邸报文书,并不曾会客,现下杜先生在给侯爷诊平安脉。
书瑶边走边听,待两人回完话,又嘱咐几句平日不许偷懒贪玩儿,惹侯爷生气的话,就径直朝书房而来。快要到书房前的台阶时,紫陌上前搀住书瑶:“夫人小心台阶!”
书瑶看了紫陌一眼,任她扶着进到屋内,见宝隽斜靠在里间南窗下的炕上,杜先生正在给侯爷诊脉。
杜先生见夫人进来,赶紧起身见礼,书瑶道:“先生免礼,侯爷今儿怎样了?”
“回夫人,侯爷恢复得很好,都是夫人悉心照料之功。”
书瑶听罢,微微一笑:“先生过誉了,自从侯爷遇刺以来,孙太医和杜先生的功劳最大,回头我叫连生家的给先生送两坛御酒过去,先生品品。”
杜先生一听,高兴得给夫人作了一个长揖:“如此,小人就贪功,谢夫人的赏了!”
这位杜先生,四十多岁,早年家遭变故家人全部惨死狱中,幸得侯爷周旋收留。如今孤身一人也没个家室,对什么黄白之物,荣华富贵早就看淡了,只唯独一个爱好,就是闲时好喝几口。所以一听说夫人赏两坛御酒,简直比赏他一百两银子还开心。
杜先生欢天喜地的走了,书瑶坐到宝隽身边,见旁边的小几上摆着一个锦盒,拿起来打开,见里面是自己一直在服用的人参养容丸,就问道:“怎么这个放在这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