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听到姑奶奶问三爷为何会在院子外?又是怎么出去的?赶紧回道:“那九曲桥池塘,就在雪香云蔚后院的外边儿。离后院茅厕不远的拐角处,有一条小径可通向那里。至于三爷是怎么出去的,奴才们就真的不知道了?”
“那个南陵王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认识三哥的?”书瑶继续问道。
“回姑奶奶,我们船到金陵时,泊在夫子庙,当时三爷上岸去游玩,偶遇了应天府尹孙大人,和一位俊美无比的锦衣公子。这位公子与三爷一见如故,两人在金陵一起游玩了两天,后来才得知,这位公子竟然是先帝太子爷的次子南陵王李峻彦。”
书瑶心中不免一突,那他应该就是庐陵王李峻熙的弟弟了!心中不禁担心起来。宝隽在朝中与庐陵王势成水火,三哥怎么偏偏与他的弟弟纠缠在一块儿了?这要是让他知道了,三哥是因为赴南陵王的宴请才出的事,他还会管吗?会不会认为三哥很不识时务啊?
春喜见姑奶奶走神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就拿眼看着旁边的紫陌。在杭州甄府时,书诺对五妹极是疼爱,下人间便时有接触,春喜是认得紫陌和桂嬷嬷的,此刻不知如何是好,就只好求助于他们俩了。
紫陌见状,过来给书瑶把茶斟上,书瑶醒过神来道:“你接着说。”
“是!”春喜接着道:“当得知我们要进京时,南陵王就提出想搭船一同回京,三爷起先是不肯的,怕路上万一出了什么差池,自己脱不了干系。可这位南陵王到是很洒脱,说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就是出了也不用三爷负责。三爷这才答应,然后就一路进京来。到京后,王爷还邀请三爷到王府小住,三爷说要先来看望姑奶奶,并答应第二日前去拜谒,这才作罢。”
书瑶蹙了蹙眉,心道:“这位王爷还真是属狗皮膏药的,粘着就撕不下来!不过船上如果有这样一位贵人,估计沿途也没少得方便,可能三哥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才答应他搭船同行的。又问道:“那南陵王知不知道三爷来京要看的是谁?”
“知道,三爷在得知了南陵王的身份后,就直言了咱们家姑爷是安乐侯。可这位王爷一点儿不以为意,还说‘他是他你是你,我们各玩儿各的,各不相干!’三爷也没法子,人家是天潢贵胄,咱也惹不起。”
书瑶一想,倒也是。庐陵王、南陵王兄弟俩,在朝中是出了名的不受管束,连他俩的皇叔,当今圣上都经常提调不动,谁叫人家有先帝御赐的“丹书铁券”呢!
据说当年南蛮宣抚使土司勒布叛乱,三朝元老秦老太师等一干老臣,联名举荐庐陵王李峻熙领兵平叛。皇上好容易下决心同意让他领兵,下诏封他为招讨大将军,哪成想,人家根本就不领情。说自己是桃源中人,不问世事,也不想沾刀兵。
后来据说是皇后娘娘亲自出马上门劝说,这才同意了率军平叛。不过这位王爷不止模样长得好,还真有两把刷子,是个难得的治世之才。也就半年多的光景,不但镇压了勒布叛乱,还收服南蛮地区大大小小的土司无数,将整个南疆都稳定了下来。在朝中一下从一个闲散王爷,摇身一变成了朝廷之外的实权人物。
话说当年庐陵王得胜还朝时,简直万人空巷。京中百姓,全都涌到永定门去争相一睹其风采。据传当时,李峻熙连人带马都被狂热的百姓投掷的鲜给染香了,颇有当年潘安帅哥掷果盈车的盛况,所以从那以后,他再要出门都是坐车。
“那这位南陵王一路上行止可有什么异样没有?”书瑶不甘心就此放过李峻彦,就继续追问道。
“没发现,这位王爷不光人长得漂亮,性情也好,傲是傲气些,可并不是嚣张跋扈的那种人。在船上时与三爷相处得也融洽,两人经常在船头把酒长谈。”
李峻彦,书瑶没见过,但他哥哥李峻熙她是见过的。那模样,妖孽到人神共愤,他弟弟要么就比他还妖孽,要么跟他差不多,再次也差不到哪去!春喜说他长得漂亮,应该错不了。
“把酒长谈?他跟三哥有什么可聊的?他们都聊的是什么?”书瑶觉得很奇怪,一个天之骄子,一个是普通商人,两人能聊什么,聊得如此兴起?
春喜道:“也没聊什么?就是各地的见闻,王爷觉得三爷走南闯北见识广,到处的风土民情都熟知,两人就经常一起聊这些。”
书瑶见已问不出什么了,就让乌尽孝把春喜带下去好生看着,让他休息,给他弄些吃的,估计一晚上担惊受怕的,他也累坏了。